匆匆进殿时并未细看在门口的绿影壁,此时两人立在壁前,才发觉这壁和别处不同,影壁之上是斑斑湘妃竹,那斑纹如点点泪痕,一丛绿竹之下是块圆石,圆石旁落叶纷飞,一个消瘦倩影正轻拿绢拭泪。
两人看着这壁中身影不禁悲从中来,个中惆怅堵塞在喉中哽咽难诉。
“这是阿蓠?不、不、这是七公主?”
庭远对着壁中人心潮澎湃,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理所当然。想起行天在耳边那些匪夷所思的故事,一时怔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七夜浪荡不羁的脸上隐隐浮出一丝心痛然后是决然。手中那块墨玉不知何时已经熠熠生光竟成了一弯玲珑剔透的玄月,很自然的举起手那玄月升空嵌入壁中。皎皎月光下映照着一条蜿蜒石子路。
“走!”
庭远率先跨入石径之中,往那竹林深处走去,七夜紧随其后,两人随着月光渐行渐远,待到月色中天,两人顺着汩汩水声来到一处碧潭前。潭水洁净无暇,通透如天空,映着潭底翠蓝的石头,那水中鱼儿便像飞鸟一般翱翔在天空。汩汩的水声敲打进耳中,似一曲断情殇。
七夜行走了这一夜口干舌燥,正要鞠些潭水解渴。
“别动,这水不能喝!”
庭远看七夜疑惑眼神补充说到“是行天说的。”
“他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总之这水不能喝,其它的无可奉告。”
七夜不屑的冷哼一声。
此地除了这碧潭别无它物,庭远心中暗暗思忖行天要他二人来这潭边做什么?为何不说的更明了些。心中想着眼睛却在这潭周四望,除了竹影婆娑别无它物。
“那相思成灰咒竟然这般厉害,行天说要用真情才能解了这咒进去冢中,可要如何才能解?我对阿蓠一片心便是拿我命去换她的命我都是愿意的,只是这真情如何能表出来解这咒?”
心中焦急阿蓠正昏迷不醒,不禁颓然拍向身旁的竹杆。竹叶沙沙作响,飘落下几片枯黄叶片,那一边七夜悄悄从怀中掏出一把玉笛。
“冢外是片竹林,若解不开咒语进去,你就用这玉笛吹奏一曲湘妃泪,自会有异像,到时相机而动!”
九宫的话语在七夜脑中浮现,将那玉笛横在嘴边,袅袅笛声传出,凄切婉转。七夜越吹越被这笛声牵动心绪,想起过往种种……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姑娘心中一动似有个声音似的,叫我凝霜吧。”
“凝霜,真好听。”
“你呢,还魂草?”
“我,我没有名字,待我想想,我一共见了你七天,七天总是不好听,这湖边的夜色最美,就叫我七夜吧。”
“七夜……”
“凝霜,“七夜”从你嘴中唤出来怎么就这么动听呢!呵呵……”
姑娘抿嘴咯咯笑了起来。
七夜情之所动,笛声忽而低吟浅行忽而高亢悠扬,竹林之中最初几片竹叶悄无声息的随着笛声飘扬,再后来竟竹涛阵阵,林中叶片翻飞,黑压压铺天盖地而来。
“七夜快停下来!”
庭远初听着这笛声也心有戚戚,渐渐被这笛声扰乱心神,忽见大事不妙硬生生压住心中沸腾的血脉向七夜大吼。
七夜充耳不闻,那笛声越演越烈已然无法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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