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格外地漫长,已经四月里的节气了,天青色,等来的却并非烟雨,而是大雪纷飞。冬天,余怒未消,余威未尽,总想把威严发挥至极致。这时,直想找一安静之隅,静静地靠自己的心情取暖,在消解寒瑟的过程中期待阳光,如期待一场人生的邂逅。
光阴散漫无须细捻,已人至中年。那些过往的日子断断续续,零零落落。拼凑起的章节不是行云流水的散文,也不是跌荡有致的小说,更像一本陈年流水帐,收支不平衡导致岁月严重缩水。我知道,文字可以记述一个过程,却无法让你超越。前尘越积越厚,余生越撕越薄,此消彼长,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不朽的只剩下了日月星辰。
眼角鱼纹鬓间白发无时无刻不在印证和诉说:那神采飞扬、长发飘飘的青春啊,已是镜花水月,转瞬之间寥落无痕。懂得珍惜时,你已不再拥有;懂得失去时,太多事已不可逆,懂得感恩时,似乎一切都已云淡风清。追求、理想、爱情、事业……那些累酸了无数文字的心灵律动和浩荡激情在历经风雨洗礼后早已偃旗息鼓、销声匿迹了,似搁浅于沙滩上的一尾鱼,如何想像它能重回大海?想像只能使人更饥饿,永远无法取代牛奶和面包。
惯看花谢花开,已没有太多感慨。曾经的“少年不知愁味”到“为赋新词强说愁”;曾经的“众里寻他千百度”到“过尽千帆皆不是”;曾经的“歌尽桃花扇底风”到“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所有的懵懂思绪、伤感情怀以及落寞疲惫,都随云烟而散了。任凭时光在生命的历程中刻上一圈圈的年轮,如石子投入水面,漾出一波一波的涟漪,渐远直至消失。
有些事情无法逃避,比如命运;有些事情无法屏蔽,比如情缘;有些事情无法更新,比如记忆……我们在更多的无能为力中常常为选择皈依还是挣扎而徘徊无措。选择决定了一路顺遂还是步步坎坷。而选择在最初的状态中无对错可言。前景设计只是一只罗盘,能够给你指出一个方向,却不能告诉你在通往这个方向的路上是山高水深还是坦途平川。只有脚步才能验证方向的正确与否。
确实,每个人都在不停地老去,不断告别让人留恋的暮鼓晨钟。但是每每的挥手,是否都是失落和无奈呢?春花秋月累积的生命厚度让我们告别了单纯与无知,捡拾着成熟和底蕴,铺展着层次和境界,种种感悟与所得随时地装在贴身的口袋里,是否使我们面对生存与生活更加地淡定与从容呢?面对人生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生离死别……逐渐地我们学会了正视。
季节可以轮回,人生却无法仿效。但是无论风雪怎样肆虐,“又是一年春草绿”是必然趋势。残雪消融处,遥看远有近无的那抹绿色,不由得让你对生命的活力与坚强充满了敬畏和感动。岁月依旧,循序而行,悄无声息。喧嚣和躁动是因为我们内心的欲望和奢求太多。
岁月本身真的静美如初,如婴儿的熟睡,母体的温暖是她最真实的梦境。 其实历经风霜雪雨,岁月已被打磨得玉润而温婉,尤显可爱而珍贵。置身其中,用生命之水慢慢去冲泡,精雕细琢的味道直达每一根神经末梢,你盛开在你的感悟里,真实而美好。 安静地守候着这如水岁月吧,像守候一个梦,或者一个故事的所有细节。你在细节中演绎属于自己的阴晴圆缺、失败或者精彩。这时你觉得你真的应该心怀感恩之心,感谢生活恩赐与你的不同的境遇,分明的季节,各色的人等、甚至恼怒和忧烦。以及无须金钱和努力就可乐享的花光月影、雨细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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