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初的记忆是几件生活的小事和举国上下的大事。
一件是长大后奶奶告诉我的。那时我刚刚蹒跚学步,在院门前玩耍,突然一辆拖拉机轰鸣而来,奶奶都来不及反应,只见不远处的我熟练地卧倒趴下,然后就是一溜小滚。拖拉机扬长而去,奶奶吓出一身冷汗,而我则安然无恙,坐在一旁,继续拿着枝条,在开心玩耍。
还有一件是我母亲奶奶的葬礼,这完全是自己的记忆。那时的我非常小,还没上学。只记得一群人吹着唢呐,拍着铜钹,敲着红鼓。我就相中了其中的唢呐,嚷着要。当天下午,我手里就有了一个红色塑料小唢呐。开始学着大人的样子,鼓着腮帮,仰着脖子,使劲吹。那时的我只对那个乐队充满好奇,看他们摇头晃脑,手舞足蹈,很是欢快;当时的我还非常不解,为何妈妈眼中噙着泪,声音悲切。
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记忆一下就跳到小学一年级,那是一个阳光普照,入秋以后的下午。同学们在大声诵读汉语拼音,我却人在教室,心在外,偷偷看着高年级的同学在校园里,来来回回,有说有笑地抬粪水,给校园的菜田上肥。当时苦坐教室的我,非常羡慕高年级的同学,可以有这样一种相对自由活动的室外课。
那是1994年,距今已有二十五个年头。
然后就是小学二年级,乡里公社有人下来放电影,是个大冬天,下着雪。全校一百五六十号人,挤坐在板凳上,连转个身都很困难。前面黑板上有一块幕布,上面放着黑白电影《地道战》。散场时,我看到那锃亮的黑板“满头大汗”,股股细流,由上而下,曲曲折折,布满整块黑板。可以想象那时教室里人是何等的多,天是多么的寒。
那天刚好是初雪,所以回家路上格外开心,蹦蹦跳跳。回到家,母亲在手缝大棉被,我就调皮地顺势在上面滚了几下。远在异地当兵的小叔从部队回来,在房门口,给了我一张崭新的褐色五元大钞票,更是让我心花怒放。
那天是特别的异乎寻常,人生第一次看到幕布电影,第一次收到崭新的五元大钞,又是那年的初雪,所以心情是格外的美。
虽然已是二十四年前的一天,可记忆是如此鲜活生动。
再后来是1997邓小平同志去世,老师第一次组织我们在教室里,通过黑白电视收看追悼会,气氛凝重,举国哀痛,学校降半旗。
然后是1997香港回归,1999澳门回归,都是举国振奋的大事件。
夹在其间的是那首那英与王菲合唱的,红遍大江南北的《相约九八》。
来吧 来吧 相约一九九八
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
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
心相约 心相约
相约一年又一年
无论咫尺天涯
如此充满活力,洋溢青春的歌,也已是二十一年前的老歌了。
只能轻轻道一声Time flies;
时光飞逝,往事如昨。
不过比起国庆七十年,我的记忆只有三十年。再过十年,穿一件国庆80的T恤,那就是名副其实八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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