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何谓大小？昔卫仲达为馆职，被摄至冥司，主者命吏呈善恶二录。比至，则恶录盈庭，其善录一轴，仅如箸而已。索秤称之，则盈庭者反轻，而如箸者反重。仲达曰:“某年未四十，安得过恶如是多乎？"
日:“一念不正即是，不待犯也。”
因问轴中所书何事，曰:“朝廷尝兴大工，修三山石桥，君上疏谏之，此疏稿也。”
仲达曰:“某虽言，朝廷不从，于事无补，而能有如是之力。”
曰:“朝廷虽不从，君之一念，已在万民；向使听从，善力更大矣。”
故志在天下国家，则善虽少而大；苟在一身，虽多亦小。
译文：什么叫大善、什么叫小善呢？从前有个人叫卫仲达，他在翰林院任职的时候，有一天，他的魂魄突然被摄到阴曹地府，阎王让鬼吏把他的善恶记录本拿上来，查一查他的善恶记录。
等这两本儿册子拿来后，记录恶事的册子堆满了庭院，而记录善事的册子却只是一个小卷轴，也就筷子那么粗儿。小鬼儿们拿秤来称量一下，却发现那堆满院子的恶行记录的分量反而很轻；而那筷子粗细的善事记录的分量反而很重。
卫仲达看到那一堆恶行记录，不禁吃惊地说:“我现在还不到四十岁呀，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过失和罪恶呢？”
阎王爷说:“那是因为只要你起一个不正的念头，就已经是有罪的了，而不是要等你做出来后才算数儿的。”
卫仲达听后，又问阎王那个卷轴上面记录的是什么事，阎王回答说: “那上面记录的是朝廷曾经想要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修建三山石桥，你当时上了奏章来劝阻朝廷不要做这样的事，那就是你当时奏疏的草稿。"
卫仲达听了阎王的话，无奈地说:“我虽然当时是写了这样的奏折进谏，但是朝廷并没有采纳我的建议，最终还是于事无补，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功德。”
阎王笑着对卫仲达说:“朝廷当时没听你的建议那是朝廷的事，但是你有这样的心念升起，就己经是在心怀功万民了；朝廷如果采纳了你的建议的话，那么你这善心的功德就更大了。”
由此看来，如果一个人真心地为全天下人着想，为整个国家着想，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善念，那其中承载的福德也是不可小视的；但如果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出于私心，只为自己着想，哪怕表面上做了再多的善事，那也是没有多少福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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