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近七点钟时,太阳已透过鱼鳞般的白棉花似的云层光芒四射大地了,把老家大门口前的那一群环绕村寨的高低起伏的山顶,都涂抹上了金光闪闪的银色。
当我打开大门,迈出门口时,就看见距离门口左侧约一百米远的一棵椿树上,站了大一群乌鸦,正兴奋地欢快的连声着,"哇一哇一哇……"地叫个不停,叫成了一片,三两只乌鸦还时不时地展翅飞在椿树尖上盘旋着、戏耍着。我马上联想到一定是七天前,奄下最后一口气走的老母亲招来了这一群乌鸦的。
四天前的清晨六点八分,比当天太阳升起来的时间刚好早十分钟,作为她子女的我们拭泪在团邻四舍、叔伯亲戚、好朋友的协助下,在离这一颗椿树不到十米远的地方,把七十八岁病逝去的老母亲创土挖坑种到土地底下了。今天可能是母亲开始亲吻大地了,母亲把自己一生最后的可用的价值植入大地,与大地热烈拥抱时,就招来了地面椿树上那一群七嘴八舌的、喜欢腐烂气味的乌鸦们。
按风俗习惯,大前天、前天、昨天,我们几个子女连续三天要给老母亲你送火、送吃的时,老母亲你都还安安静静地、清清爽爽的畅迎我们靠近你的新屋,就像你生前生病时,从不叫、不闹、不呻吟的,尽自己最大的疼痛忍受着,不忍打扰、不惊扰你的子女们。
耳际边盘缠着那一群得意洋洋的乌鸦哇叫声,我多像一个失去方向的孤独的无助的孩子。我心无方向的走在清晨的屯子里,游荡着,恍惚着,一会向左边的小路走去,想去村口公交站看看那里的热闹,走了大约五百米,半道又折回来;一会向右边的小路走去,想让心安静下来,却始终找不到那个点静心,待慢步到半山腰上绿油油的稻谷间时,才不由自主的慢停下了脚步,站在这个点,我能看全整个小屯子,尤其能看清楚那一幢我出生长大的老木屋。
过了今天,老家的房子暂时没有人住了,大姐要回她的小家了,我也要回我自己的家了,小弟也要回工作地工作了。以后回老家,二楼窗口前,再也不会飘下来那一句老母亲疼爱和盼望的问候声:春,你回来啦。
从今以后,老母亲你可以和父亲安安静静地过着你们两老口的日子了,与祖辈们沉默地守护大地,回归大地后,也许你会更坦然些,因为这是你熟悉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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