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口火锅店
窗外，月亮已爬上天际。
餐桌上火锅嘟嘟冒着泡，盘子已叠满两大摞。李润的餐盘里泛着油腻。
我伸手叫服务员结账，小李碍于面子抢着付款，我一手挡下。我们分局基础工资和东城就差了一半，新来的又没补贴。让小李付款实在于心不忍。
小李抹了把嘴，说：“顾哥，让我送你吧”
我摆摆手，示意不用。
小李开车走后，我心里有些落寞。窗外街道上行人稀少，路口更是空荡荡，很长时间才有一辆车通过。我和小李吃饭的店坐落在街道末端，再往前路的两旁就是荒野。路口的交通灯闪烁着红绿光，指示牌上跳动着数字。乌黑的沥青路通往的是持久未能开发的郊区，偶尔会出现辆被导航忽悠的车。每当车驶过路口，饭店里立刻爆发出来笑声。来这儿吃饭的大多都抱着这份闲心，老板也仗着嘲讽勉强维持着小店。我想，老板大可以在繁华地带另开一家。可能正是拥有着和食客同样的心态，饭店老板放弃了钱滚钱的机会，选择活在愉悦中。我常常来这儿小坐，就是因为欢快的氛围，忘记工作中的烦恼，生活中的忧愁。可以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寻得一丝僻静。
饭店外微风清凉，万籁俱寂，天上的云很少很薄。我站在街头，望着荒野上的星空，怀旧的情绪袭上心头。家里无妻无小，父母也在外地。孤身一人进了屋子形影相吊倍感落寞，不如多看会大自然的美丽画卷。纯粹透彻的星空直击心弦，记忆中曾有过，十分久远甚至古老的记忆。是为了个女孩？我苦笑，记忆开了玩笑，找不到她的任何踪迹。是在搬家离开这里之前还是之后？希望是之前吧，没准我还能见到她。我能感觉到自己嘴角上扬，为什么想到她会开心？那，她是谁？记忆未能给我任何回复。我闭上眼睛，享受微风吹拂。难道横在我心里的阻止我和异性亲近的是她？多么傻，我嘲笑自己。也许她只是幻想吧，是夜梦中给自己的安慰。就让她随风飘走吧，我向风祈祷，如果她想我了就请风把她送来。
年幼时父母调到外地工作，我也跟着同去。在外地一直身体不适，没少得过病。祖父曾多次提议把我接回住，父母坚决不同意。我曾问过父母，母亲说孩子要跟着妈。在我印象中，祖父非常好，很慈祥，也备受尊重。幼年时在祖父家玩得非常快乐。我料想祖父把我接回去一定会疼爱我的，我向母亲提出疑惑，母亲立刻呵斥我。在年少时，故乡在我眼中是块充满甜与蜜的地，因为父母阻难，故乡永远可望而不可及。漫漫长夜，我常常梦见在故乡河间嬉戏，林间玩耍。多年后，我终于熬到大学毕业，脱离父母管制连夜飞回故乡。故乡的一切早已变了样，昔日的街道不复存在。时机恰巧，成了警员。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