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孔夫子与他的四个学生子路、曾皙、冉有以及公西华坐在大树下侃大山聊闲天,因为这次聊天被载入《论语》,所以成了中国历史上影响力深远的一次侃大山。记得这一篇被中学语文课本收录过,读书时背诵过,当时觉得是圣人之言当然应该背诵,现在再看这一篇,不就是侃大山吹牛皮嘛,跟咱们村里的几个头头酒后吹牛的情景没有什么区别,太平常了。
孔子说:今天咱们就闲聊,不要因为我比你们年长几岁就有拘束。你们平时总是抱怨不被人了解,自己的才华没有得到发挥,假如真的把你们的才华发挥出来,你们能做成怎么样的事呢?
领导让大家随意谈,作为下属是不是真的能随意而谈呢?这得分情况,如果自己有身份有地位,比如说是集团的副总,而且是业务骨干,那就可以稍微随意一些,但也不能真的随意到没边的程度;如果是职场小白,那就得注意了,千万不要随意!
既然夫子发话了,子路作为集团里的资深员工,他率先发言。只听他说:MLGB,如果我的才华发挥出来,治理一个千乘之国没有任问题的。哪怕这个千乘之国国夹在大国之间,大国军队陈兵边境,国内经济形势还非常不好,老百姓还闹着饥荒,整个情况很糟糕。如果让我去治理这个国家,只要有三年时间,这个千乘之国不仅仅国防力量大幅提升,不再畏惧大国的讹诈,而且老百姓相当遵纪守法,这个千乘之国会成为楷模和榜样。
听到子路吹了这么一个大牛,夫子尴尬地笑了一笑,心想这家伙得喝了多少酒才能讲出这样的胡话?对于子路的信口开河,夫子是没有办法直接点评。一是因为子路这家伙性情刚直武力值很高,曾经揍过孔子;二是子路有着相当的能力与地位,他与季康子关系很好,在孔氏集团内有着相当的号召力和影响力,这种集团内的大佬就是连集团领袖也得礼让几分的。
不过子路这个牛吹得的确有点过分,不是说的话有多大,而是所讲的话打了老师的脸。他说给他一个千乘之国让他治理,将会怎么样怎么样?当时的鲁国就是一个千乘之国,夹在齐楚这些大国之间,有着很大的生存危机,夫子曾经做过鲁国在大司寇并摄相国的权利,但夫子并没能够把鲁国治理得非常好,没有能够达成治理目标,自己还被赶出了鲁国。了解了这一点之后,再看子路刚才的一番话,那就是赤祼祼地说孔子不行,治理国家的能力不及他子路。聊天聊到这个份上,只能把天聊死,死得透透的。
夫子接着又问冉有如果你有机会的话,会怎么样呢?
冉有是孔子手下的狠人之一,既有军事才能又有理财手段,很受鲁国当权派季氏的赏识,是他说服季康子迎回在外流亡的孔子,可以这样说,没有冉有,孔子连个落脚的地也没有。他是季氏家臣,很受重要的那种,夫子问他时表现得很是谦虚。他说:一个纵横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的小地方,让我去管理的话,有三年时间,能够使老百姓生活富足。至于人民修明礼乐,恐怕我不行,还是需要有德行的君子。冉有比起子路来而言,话说得就稳妥得多,但这其中也有骄傲的成分。一是冉有的确会搞钱,是集团的财政支柱。二是冉有当时在季康子手下做官,管理一个地方的行政,的确做到了使人民富足。他这话的实际意思是他有管理经验,即便给他一个大国管理,也不会比夫子的能力差。不过他这人会聊天,给夫子留了面子,奉承夫子是德行高尚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暗指夫子的管理能力不行,只能做一些德育教化工作。
夫子没有就冉有的回答立刻做出任何反应,估计是听出了冉有的话外之音,而是转过头问公西华:华仔,说说你的看法?
公西华在夫子的学生中属于年龄较小的一个,此时的公西华应该还没有什么地位,不过从后来的发展来看,公西华的无论是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在对答中已经表现出来。只听他说:我能做什么呢,只能认真学习以备将来。等我把儒家礼仪学会之后,在祭祀、会盟或者朝见周天子时,做一名合格的司仪就好。他说的这些正是孔子擅长的内容,显然他把老师的成就捧得很高,可见这人很会聊天。
接着夫子又问曾晳怎么样?只听得铿的一声,正在鼓瑟的曾晳停止演奏,坐直身子说我和他们三人不一样。夫子说不要紧,咱们今天就是随便聊聊,各人谈谈自己的志向。
曾晳说:我没什么大的志向,在暮春时节,和一些成年人和小孩子到沂水去洗澡,在舞雩吹吹风,回家的路唱唱歌。一听到曾晳如此回答,夫子很是激动,说他的志向和我的一样呀。
可以这样说,曾晳说到了夫子的心坎上去了,他是特别会拍老师马屁的人。孔子年轻时也曾有着远大的志向,想在鲁国的政治舞台上一显身手,然而由于各种原因,最终只能是一名带着一群成年的和未成年的学生在树下讲学的夫子。虽不能说潦倒,但毕竟穷困,个中辛苦与无奈不足与外人道也。现在曾晳说夫子的现状就是他的理想,也就是说夫子老人家由来通达,不汲汲于富贵,是追求自由崇尚自然的人,正是他曾晳的人生偶像。
其他三名同学先走了,曾晳问夫子他们三人如何评价三人的谈话,夫子说都挺好,各人都对自己有着明确的定位。曾晳又问他为何在子路回答时为何微笑?显然这个微笑让人有点捉摸不透的意思。夫子说治理国家要礼让谦逊,这个子路太狂妄,不知道谦逊,所以笑了笑。冉有和公西华说的都是治理大国的事情,不过是说得比较委婉和谦卑罢了。
在孔子看来,四个人中曾晳最会聊天,子路是能把天聊死的人。当然,说出什么样的话既与各人的性格有关,也和各人所处的地位和拥有的实力有关。如果别人在聊天时不在乎你的感受,那只能说明你没有份量和地位,这个时候如果硬要颜面那就会更加丢面子。
《论语》中记载的这一段把曾晳捧得很高也是有原因的,据说这本书主要是曾子及他的再传弟子完成的,而曾晰是曾子的父亲,在这篇文章中拔高曾晳,是曾子表达他们曾家与夫子的关系亲密,从而证实自己这一派的正统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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