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春生梦中,周遭的环境已变。
灵母用拐棒上面的玻璃链子,指挥着一群哆嗦的鬼和灵;让它们涂抹药酒,装点瓶瓶罐罐放在架子顶端,有着紫瓶药酒,蓝瓶,绿瓶,黄瓶,彩瓶,按功效分类;另一类略显高级的鬼灵则在一边整顿着死人的生辰八字。
其中就有一张靛青色的谏言上写着:春生。
“我死了吗?”
春生害怕极了,闭着双眼,裹紧被褥,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床帘,帘是清透的,她从中看到了自己恍惚的眼神;地上是软色的浮游生物:黑的,白的,红的,绿的……像是童话故事里一场被施了咒语的梦。她差点从床上滑落,幸被即是赶到的一宿用长袍轻轻扶起,春生惊恐万分之际只瞥到一宿的杏色桃花眼。
此时,小鬼们空中架来椅子,一宿拂袖安坐着。
“这是一宿神灵。”灵母屈身示意,给她披上白色便装。
春生乖巧的示安,就听见一宿带着一丝玩味靠近:“你就是-放风筝的少女。”一宿还未等春生反应,就开始捣鼓用白胡须覆盖整张脸,露出狰狞的双眼,身子变大,紧盯着她。
一宿看她丝毫无反应,就泄气下来问:“你不害怕?”
她噗嗤一笑:“神灵不会伤害普通人的。”
“谁跟你说的?你踏足异界,可知道规则,擅闯者就会折命。”
“没关系阿。我祖母跟我说,她病重时遇上的都是好的鬼和神灵。而且,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是吗?少女。”一宿望着她的眼,轻笑着,挥袖而去,骑着坐骑离开。
“一宿神灵,我的名字叫春生。”不知道听没听到。
“快些醒来!快些醒来!”春生被灵母用药酒及时催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话说那一宿神灵,偏偏早有预言般进入春生的梦中作灵法,想要春生永久困于梦中;为此来给海婴报仇,却不曾想被钟灵子干扰,只得匆忙返回酒馆赴会。
2、
“婆婆,我怎么了?”春生醒来,久久凝视着出神,却忘记了刚刚做的梦。
“灵母出去了,让你吃喝下这碗汤。”一只黑色长发的老鬼挨着拐杖过来。
春生下意识地帮扶,手指尖却穿过了他的身子,流出一条淡淡的黑色窟窿;窟窿里倒灌着一团团水,她慌乱向前孱起,惊奇的问:“你的身子受伤了吗?”
黑发老鬼却连连后退,放下汤药,嘱咐喝下,就匆忙离去。
灵界是没有夜的。只有泪。屋内的风匣子被关上,从门缝里探出金色的发丝,顺丝而拨动,划出一种泪水穿透在乐器中泠泠作响。好像是一个凄婉的女人。她从箱子里随乐一丈伏前,又一丈测滑着游步走出阶梯,与外面化为百鬼的在夜行。
声势浩大的百鬼夜行。乌泱泱的把整片天空翻了个深不见底。为了躲避百鬼的吞噬,春生跟踪的很是小心翼翼;但还是被那个称为“沉娘”的女子识破,拉进了夜行队伍。
“你可知我是谁?”沉娘身子微倾,金丝的发别着一只木簪。眉眼是淡红色眼周边又被晕开一层涟漪,随 漫不经心压低着说话。
“他们都称我为‘沉娘’,也就都忘了我真名了。”沉娘说着愈加拽紧春生本就瘦弱的胳膊,说“你太瘦弱,嗔鬼都不吃。”
“灵婆会找人把你抓起来。”春生试图解开她绑在胳膊上的绸缎,丝毫没用。
“你以为困住我的是那个木匣子破木头?还是你以为一宿和海婴这两个小灵能困住我?他们是这年轻一辈子最差的了。”
“那也比你厉害。”春生嘟囔着抬头时,听见云间刹出一道白昼光,沉娘已混为一片黑影,淹没在山海浮云中。只瞧见她柔软的舞姿飘荡在半空中,当一曲歌华还未尝尽,舞姿就慢慢落下帷幕,只剩一缕墨红霓裳被弹走在无人拾起的角落。
3、
“想活,别出声。”
春生不敢出声,许久才发现,队伍悄悄已经四散分布成米粥。
它们闲言碎语的说着鬼斧神话;春生幸得有鬼母赠送灵符一则,能变幻各种工具旁听用品。不一会儿,就变出了一个猪耳识声器。
一只鬼说: ‘正门口站着的是黑白二鬼神,据说此时算来正是人间的中元节,也是鬼门节;此门乃是给等级不同的鬼下凡投胎的不二选择。”
另一只附和:“不过是下届是多塞点银子。
我与沉娘并不算相识,只是我后来在现实里找到了她那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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