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送葬。
5点起床,先是进行最后一次“送饭”,随后开大席,就是农村的那种流水席,约莫5、6桌的样子,上的还有肉菜。
突然想起来大伯和父亲守灵,这几天都轻易不能出灵堂,所以食物是单分出来给他们送进去的。
送葬时从灵堂出发。先是在灵堂前,由大队里“德高望重”的人聚集村里人,来宣讲一遍亡者的人生功绩。主要是生了好孩子(指我爸),(我爸)挣了很多钱,开了好几个店,给了老家人很多福利(指他们去买东西少收钱、多送东西)。结束后列队绕大队一圈,这个地理范围我一直不太明白。亡者家属需三步一叩首,还要哭,以地面有清晰泪痕为佳。
到了指定地点(不知是怎么讲究的),开始烧纸做的大马,大马上盖着一件奶奶很喜欢的羽绒服。质量很好,不知道她知道会是什么想法呢。我是觉得蛮可惜的,还很新呢,但送人的话也不会有人要吧。不认识的亲戚朋友们凑人数,站成长队,手里拿着待烧的纸别墅、纸人、纸汽车等等,随我们绕庄。然后也是在这里把手里的东西丢进火里,随后亡者家属需还礼给这些人。我妈说,有些人故意牵着小孩子呢,能拿什么东西,不过是凑一个人头,想多要一份礼。
正是如此呢。
最后结账的时候,早前热情过来帮忙操办的小爷爷(爷爷那辈最小的兄弟),说是狮子大开口也不为过。大概是想着大户不宰白不宰吧,至于你因为疫情没收入什么的,关他们什么事呢。真有事找他们了(借钱),又要说起自己也不容易。
人不过就是这么个东西!
无利不起早,又何必打着父老乡亲的名头呢。真叫人恶心。
再去殡仪馆,殡仪前车LED灯上,只我的名字搞错了,遂去纠正。
女孩子不能进送葬队伍(去殡仪馆),但家里孩子少,后来我也被塞进去了。这些都是男性长辈在操持的,女性没有话语权。
我记得姑姑没有来,被说不孝顺什么的。可几年后,当我回过头来写这些故事,看看自己的经历,也开始觉得,或许数十年后,我也会不想再回到父族这边来。
乡土社会,对女性的道德标准要求极高,对男性的功成名就要求极高。一时说不清谁更难。
去殡仪馆的路上,一路点火插灯。不知道是什么木质纤维包裹在木棍上头,燎上火,插在路边,约两米一个。只插了短短一段路,大概只是走个形式。
进了殡仪馆,发现还是挺“”热闹“”的。
人来人往,喧哗吵闹、其声沸天。
只不过都是活人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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