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去体检了,
今年单位的例行体检比从前多了一个项目:
验便。
对这突如其来的福利,
大家好像都没什么准备,
多数人直接选择了放弃。
作为一个从不轻言放弃的人,
我信誓旦旦的领了集便的小盒,
然而肠子们也觉得事发突然,并不配合,
直到项目全部做完,
这个小盒还在我的短裤口袋里。
前台护士问我:放弃还是改天送来?
作为一个不轻言放弃的人,
我立即留了电话。
今天一早,迎着朝阳,
我揣着它上了地铁,
如果安检问起,
上面还郑重的贴着我的名字,
实名制的,不要担心。
记得小时候看西游记,
大圣让八戒搬神像到“五谷轮回之所”,
我当时为之震惊,
感觉第一次拉进了和屎之间的心理距离。
后来进一步拉进这个距离的是我儿子,
“一把屎一把尿”可不是什么修辞格。
以前读过一本世界闻名的小册子:
《屎的历史》,
读书笔记空荡荡只写了一句:
“厕所建到哪里,文明就推进到哪里。”
感觉神乎其神。
喜欢的一个故事,
苏轼和佛印,
心中有佛就见佛,心中有屎就见屎。
后来才明白,
这叫“投射”。
现在感应冲水日渐普及,
解放了双手,阻断了病菌,
也使我们越发无缘睹见自己的产物,
就像地铁通道里贴满的那些濒危动物一样,
“不要让它们只存在于词典里”,
未来,我们的孩子们也将很难见到他们自己的屎了,
或许纪念碑会这样雕刻:
爪哇虎..亚欧水貂..阔嘴鹦鹉..南极狼..熊氏鹿..台湾云豹..中国犀牛..人屎..
So sad.
到时候,我戴着花镜在躺椅里摇,
在云盘里翻出封存已久的一些bit,
夸耀着:
你们的奶奶我,也曾怀揣热屎坚定跋涉,
峥嵘岁月多么稠啊。
我一路浮想联翩,
很快出了地铁站到了总医院,
前台穿护士服的漂亮妹妹笑容可掬,
热情的问我是不是来体检的,
我隔着两个正在埋头填表的大爷,
高举起塑料袋里的东西,
因按时履行了承诺而露出自信的笑容:
“送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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