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为什么喜欢戴口罩?总是戴着。”我问。 她下意识地略抬了下眼皮,说没动也可以。“因为有啊。” “合乎逻辑的解释。” 极简主义的践行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她的桌上永远只有一只笔筒、一支笔、一本笔记本、一本便签。似乎再多一件东西都是疲累,都会被她仔细审视判定是否必须留下,然后再做出处理。 “仅仅只需要一支笔吗?”我拿着空荡的笔筒欣赏,顺便向她示意。 “嗯。” “不会有点少?” “不会。” “?” “宽敞。” “宽敞?” “但凡太多,就会拥挤。” “不喜欢拥挤?” “嗯。” “不过,有时候宽敞了也未必是好,比方说大一号的鞋子。”我开着玩笑逗趣。 她也顺便地笑了一下。“不无道理。” 她很接受与其不同甚至相反的观点,但坚持哪种,我想我不太能猜到。 “真的不用再加点什么吗?”我最后问到,“如果需要用到?” “再说吧。” 回到住处,累得只想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然后就这样一直看下去,除了呼吸,不愿再有第二个动作。 突然透过房间的门看到了我的书桌,想起了我的笔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似乎没用时间,我已坐到桌前,看着我的笔筒,盯着,然后将里面的内容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放到桌上。 看上去一堆乱七八糟的全部,但逐一看去,似乎又没有需要被丢掉的可能。 从左到右,一只固体胶,一个透明胶带,几张不知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会员卡套、积分卡,一个橡皮,一个迷你订书机和一盒订书针,两把裁纸刀,一个小型电脑刷,一把剪刀,一支修正液,两根木质书签,四支笔。 一路数下来,一、二、三、四、五、……、十七、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一共二十一件东西。 一支笔。 脑中反复想着。 “宽敞。宽敞。” 极简。 裁纸刀有两把似乎是不必要的,剪刀是用得上的,电脑刷也是,两只黑色的笔、一只红色的笔、一只铅笔也是要的啊,订书针、橡皮、固体胶、透明胶带都是要存在的。 但也确是真的多。除了笔筒,桌上还有很多其它诸如此类的乱七八糟。 怎么减? “必有其用处。” 想毕,一手将这些“全部”重新塞回原处,走进浴室。 洗澡。睡觉。
(二) “你叫什么?”我看着她,“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没有名字。” “那要怎么称呼?或者向别人询问、打听你的时候要怎么描述?那个没用名字的人?” “不赖。” “可不太好。既然这样,那我叫你什么就是你的名字了。” “可以。” 这倒是第一次遇到,还没有时间用来惊叹,我就在苦力寻思:“叫她什么好呢?”
(三) “抱歉。” “嗯?” 戴着一副不明白什么意思的表情看着我。 “没能想到一个合适你的名字。” 她只微微一笑,便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似乎已回应:“没有关系。” 的确,我想像不到任何可以配得上她的名字。又或者是我认得的字太少了。 对于她,我总也难以描述,不论怎样的修辞,都是有一种描述不尽也未至点上的意味。 “迷之女孩。” 心里莫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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