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法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断肠白蘋州。
——温庭筠《望江南》
远去了孤帆,蹉跎了流年,望江楼佳人素装倚栏杆,一片相思江水传,却传不到长安。
千帆过尽,把她的年华全都带走,岸上柳枝千丝万缕,却挽不住江水奔流,留不住那曾扬言要娶她的少年郎。江上船只来来往往,却无一艘能载动她十六年的思念,更无一艘载回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人。纵有几千片孤帆,几千位白衣侠客,却无一人是心之所向;纵有几万封家书,几万种笔迹,却无一字为似曾相识。
想到人间之离合,如何妄谈长久,怎可轻言白头?况且谁家少年不风流,谁人长情如酒?只有她痴心不改,用一生为他守候,直到岁月忽晚,梨花卧满头。
落日余晖从天边铺展过来,天色一分一分黯淡下来,船只一艘艘靠了岸,她满心的希望与欢喜一点点浅淡下来。落日仍像旧时一样温柔,可江水东去,一去不回头。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如花美眷,似水年华,而今年老色衰只为等一不归人。她看着河中的白蘋州,想起他曾说要如这小洲一般永远在她身旁,与她相守,心尖就仿佛被刺了一下,眼眶湿了。
哪怕是自幼的青梅竹马,长大后的温情厚爱,一朝离散,也不过就是更加绵长的思念与痛苦。
她红着眼眶下楼。身后河中的白蘋州上,风吹过芦苇,只剩诉不尽的千言万语,尝不尽的苦涩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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