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点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铺在阳台，绿叶在光线照拂下，色彩折射得生动起来，真该当初拍下照片，现在就有before/after的强烈对比。

去年秋冬，我姐壮志雄心地在网上下单各式花盆、采购各类种子，打算让简陋的阳台焕发生机、重新亮丽起来的时候，我瞄了眼稀稀落落、房东留下的、几乎快蔫了的几根小苗，也好，换下面貌，只是感觉工程颇为浩大。陆陆续续地，花盆、泥土、花肥、种子都到达，我姐套上一次性手套，花盆装泥、埋种浇水，亲自一手包办。末了，拍拍双手，将日常灌溉的大任交给了我。仔细照料我不会，浇水却是能够轻松胜任的。平时将洗菜水洗米水顺手一浇，觉着自己离勤俭持家的主妇又近了一步。

偶尔，我会揣测着我姐的良苦用心，估计她怕我一人闲散在家无聊，才想着整些花花草草让我分散注意力，不致成刷题机器。我这般问她，想得到一两句贴心体己，却被她说我想太多。我自动理解为她在害羞不承认。

尽管我的浇水方式较为随意，但一日一水都不曾少了它们，有时想着秋冬干燥，人都要补水，植物也应当需要，傍晚还又给它们加了一餐。只是，种子是播了，水是浇了，花肥也施了，却总不见土里有动静。不由在心里慨叹，到底是上网买的矜贵货，真真不如小区里拔来的吊竹梅、合果芋好养活。

我姐晚上下班回来，总得巡视一圈，“花花，我来睇你地啦，今日点啊？”没有小苗冒出头来给她作个汇报。望着马路对面阳台，人家的三角梅枝繁叶茂，还伸出了栏杆，小盆栽也长得那般恣意放肆。她查了花花的种植方式之类，哦，原来有些没有那么快发芽的，哦，原来有些方式错了。这样一来，知道了它们总会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出现或不会再出现，倒也不似之前每天都盯着土干着急了，我还是每天照样浇我的水，做好了我的部分，始终会有个结果。

春节回老家前，想着不知年后回来会不会看到一片干燥荒野。哪知，回来后，阳台上竟有种隐而未发的生机，没枯反而更神气，土里也有些嫩绿生出，这确是一个惊喜。

春来，趁着时节，撒了些小雏菊、波斯菊的种子，那种了大半年的小神树也抽出了新叶。一天一点新变化，伸展了枝叶，孕育了花苞，绽放了花朵。偶尔，我会拍下新开的花，给在上班的我姐发去贺电。不容易啊，浇了大半年的草，总算可以让我浇浇花了。夏至，我们又种上了薄荷。薄荷好养活，气味清新，还能摘来泡水煮汤，顶实用。开始它还只是小小一株，没什么叶子，适应之后，开枝散叶地疯长，时不时地摘下来泡水喝，也没能抑制它的势头。合果芋给力地自一小拨土里扩大势力范围，枝蔓延伸，在白色的陶瓷间兜转，大半个阳台都是它。

有次夜归，在小区外面，我们的楼下，我姐抬头，“欸，你看，我们的阳台多有与众不同，长满了花。一看就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