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的阳光从茂盛的叶子间倾撒下来,给叶片镀上几分耀眼的光辉,在地面投下树影。姥姥静坐在那清灰的石凳上。在我的记忆中,姥姥和这株无花果树似乎总在一起,没有分开过。那株老无花果树静静地倚在姥姥家后院的砖墙旁,它有粗壮的枝丫,深深的根。
春天,在别的花都争奇斗艳,竞相开放出华丽的花朵时,这株无花果树却毫无动静,只有枝头点缀着淡淡碧绿,似是生命的希望。我曾问姥姥:“为什么别的树都开花,而它却不开?”姥姥望着眼前的那棵树,眼神中流露出慈爱。“无花果树是开花的,只是很小,几乎看不到,而它最美的时候是在秋天。”说完,姥姥便提着水壶为树浇水。看得出来,姥姥非常爱这棵树。
夏天,无花果树已是枝繁叶茂,与春天那个还未睡醒的孩子相比,它已经成为一个活泼的少年了。姥姥还在院里忙前忙后,我上前帮忙打理院子。阳光从树叶间洒下,留一地斑驳的金光。头顶绿色的树叶,我仿佛看到了秋天硕果累累的样子。
经历了一场大雨的洗淋后,终于迎来无花果树的“春天”。无花果一个挨着一个,有的上面还落着几滴雨珠,热热闹闹挤满了一树,金黄的叶子摇落一地。姥姥给我端出一盘子无花果,说一定要尝一尝,她说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无花果了,眼里满是欣慰。妈妈说“秋天是姥姥最喜欢的季节。”
冬天,窗外,风中,无花果树枯干的枝条敲打着屋檐,摩擦着窗棂。姥姥戴着老花镜在灯下看书,窗外的无花果树不惧严寒,默默陪着姥姥。
一年,又一年,这株无花果树不知陪姥姥度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如今再去看它,它已经变得高大魁梧,树根顽强钻进断砖生长着。而后院已经没有了那个忙前忙后的姥姥。是它默默陪伴姥姥度过最后的时光,是它一直守护着姥姥。
这株姥姥的无花果树还在不屈不挠地生长着,越来越高大,越来越魁梧,果子结的越来越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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