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闷热的雨天,大宝的幼儿园放假。因种种原因,我无法去参加他的汇报演出,这让我对他心怀愧疚。
大宝这个孩子学习并不多聪明,但生活中,心思非常细腻敏感。有件事发生在去年秋季刚开学时,想起来颇多感伤。
在我工作的乡镇中学里,教师住室门前,是平整的水泥地。门口的台阶处,一个小小的罅隙中,意外地长出了一株西瓜苗。
自从大宝发现它后,很是欢喜,对娇嫩的西瓜苗照顾有加。郑重地咨询我瓜苗会不会一直长大,结出西瓜,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后,更对其视如珍宝,每天早饭后都不忘记给小苗浇水,上学前也会嘱咐我要好好看着,不让别人伤害它,放学后书包还没放下就先来看瓜苗。
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雨天的黄昏,我上完最后一节课,从教室冒雨跑回来,发现大宝浑身湿透,白上衣还溅上了不少脏泥点。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当时我怀着二宝,正在孕后期,精力不济,精神疲惫,就连洗件衣服,都极为费力,所以我去上课前,曾数次要求他别把衣服弄脏了。
还没等我发火,他天真地笑着说:妈妈,你快来看看我的瓜苗,我怕它淋坏了,所以给它盖起来了。他边说边拉起我走出屋门,果然,几片大大的白菜叶子把瓜苗盖得严严实实。唉,真是个多情的人儿,面对此情此景,我也不忍再教训他了,叹息一声,拉他回屋换了干净衣服。
那段时间,我刚好在看《小王子》,算起来,玫瑰从小王子那里得到的爱,应该也要输给了这株不起眼的瓜苗所受到的照拂。眼瞧着大宝的这份精诚,连我也开始暗自期待它哪天结出个果实来,也好不辜负孩子的一番心意。
但最终,这株被倾注了无限情意的瓜苗还是没有坚持到开花结果的那天。记得某一个新周的早晨,回家过完周末的我们来到学校,发现瓜苗已经不见了。可能水泥地里长出的瓜苗实在有碍观瞻,被人顺手拔出扔掉了。大宝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空空的罅隙,一遍又一遍问我瓜苗去哪里了。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失望和无奈是人生常有的事,可是如何让一个孩子去明白这样的道理?他念叨了很久,也终是放下了。这件事变成了我们俩的小秘密,除了我,再没任何人知道,这株柔弱的小苗上曾寄托过一个孩子多深切的期盼……
也就是这株短命的小瓜苗,让我开始理解孩子的感受。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贵贱高下之分。很多时候,你视如敝屣的,可能是他们心尖上最柔软的一块肉。你以为的鸡毛蒜皮的琐事,在他们的世界里,也许是最重视,最在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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