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在一堂小学语文课上,老师问及:“你喜欢夏天吗?理由是什么?”当时举手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雨天,一个是她的同桌郴桉。雨天回答说:“因为夏天可以放暑假,还可以吃雪糕。”童叟无欺,这个答案引得全班哄堂大笑。但年少的雨天并不知道——她的这一生会结束在暑假里……
夏至未至,蝉鸣已至,暑期如约而至。
“阿丘,阿丘在吗?不是说好一起去练自行车的吗?开门啊!开门啊!”郴桉一边向同学阿丘家喊到,一边用手把住小自行车。
“桉桉是吗?阿丘让你去学校操场找他,他带了一个同学先过去了。”阿丘妈妈推开门说到。
郴桉一到操场才发现是雨天和阿丘在练车。
“雨天,原来是你们啊,喂!阿丘,为什么不等我?”
“哎,你快过来呀,少发牢骚。”
“哈哈……你们别吵了,是我昨天遇到阿丘,然后拜托他带着我一起练车的。”
操场的阳光打在三个孩童的身上,呈现出缤纷光影,天真自发肤倾斜而出,明媚的让人无比惬意。
时光流水,白云苍狗,暑假一天天过去,三位少年每日约定练车,操场的阳光和齿轮印成了最好的见证。第二年夏天的暑假,三个青梅竹马的小伙伴再一次约定练车,只是操场要翻新,他们约到了镇郊,阳光依然明媚,笑声依旧清脆。
“唉,来来来……我给你们带了雪糕。给,阿丘!给,雨天!雨天、雨天……雪糕啊!”
“雨……雨天,小桉子给你雪糕。”
“啊?哦哦,谢谢,我刚刚没有听见。”
阿丘和郴桉面面相觑,可也没有在意那么多,但年少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雨天和他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后来,他们发现雨天的确比之前更沉默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开朗的笑容了。小学毕业的那个夏天,又是一个假期,三位少年已经没有约定在练车。郴桉从父母口中得知:雨天患有家族遗传性的听力障碍,也就是说雨天的听觉会越来越弱。
“阿秋,我爸妈他们说雨天会变成聋子,你相信吗?”
“原来你也听说了,我上次被罚去办公室交检讨的时候,老师他们也在商量这件事情。”
“看来是真的!”
“小桉子,雨天是咱们的好朋友,就算她真的聋了,咱们也不能忽视她。”
雨天小学毕业就辍学了,与两个幼时的玩伴也很少主动交流,倒是郴桉和阿丘经常去看望她,后来雨天的邻居郴林全家也搬走了。
夏天是流莹 忽明忽灭,若隐若现,却有十分光辉。伸出手指想靠近,却一下子划过去。白驹过隙,不过如此。
“小桉子,你终于肯回来啦,你那边还住的习惯吗?”
“我挺好的,你们呢?”
“我们?”
“你和雨天。”
“你不知道吗?雨天已经过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们家搬走后不久一天就几乎完全失聪了,之后也接受过化疗,学校还组织为她发起过募捐。但后来也是在一个暑期里,雨天没有听见对面车鸣,出了车祸,没有抢救回来。”
郴桉默不作声,隐约感受到喉咙里有些许哽咽。
“只是,不知道雨天生命的最后一刻在想什么呢?是她的家人,她的朋友,或者仅仅是当年在课堂回答夏天可以放假的那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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