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严格来说我已经想不起来买的那第三张卡是什么了,我唯一记得的是它的启动画面,码头上,一艘轮船从屏幕右侧缓缓驶入,但这个画面并不是在我自己的游戏机上看到的,是在胖老板的库房里试机的时候,而且看了不止一次。
对于第一张智能卡的选择,我当然更加慎重,把柜台上码放的那一摞卡带翻来覆去,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有些已经没有塑料薄膜包裹的显然是已经被拆开过了,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被买走,这些我当然可以直接打开盒子看里面的卡带与说明书,看说明书更能细致地了解这个游戏,看是不是合自己的胃口。
忘了那张卡是不是被拆开过的,总之,在众多的卡带中,它成了最终被我挑中的那一张,第一次买这种高端的智能卡,激动是必然的,对那时来说,不止游戏本身吸引人,连它的包装盒子跟说明书都让我莫名喜欢,我甚至把那本并没多厚的说明书完整抄了一遍,写在练习本上,连图标之类的符号都没落下,课间的时候拿出来看看都觉得是一种享受,但这本并不是第一次买的那本,当然这是后话。
把卡拿到里间的库房里,在胖老板的游戏机上插上开始试机,屏幕亮起就出现了那个轮船驶入的画面,没有过多磨叽,我跟老马拿着卡便直奔回家。
其实我当时的确是很期待这个游戏的,不然也不会一直记着它的启动画面,但在我自己的游戏机上,它却毫无反应,屏幕黑屏,不管怎么弄,不管等待多久都没有任何东西出来,反复插了无数次,连游戏机卡槽都仔细清理了好几遍,确定打不开。
我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读不出卡的情况,游戏机最常遇到的问题是手柄线插头与主机的接口接触不良导致手柄失灵,解决这种问题的方法有许多,通常我们会有几个备用手柄,但如果是主机接口的针脚本身的问题,那很不幸,换手柄也无济于事。
但人在困境中的潜能是无法用正常思维来衡量的,我们不知道是如何无师自通地学会用口水来增强接触性的,把手柄插头含在嘴里,不停地吸吐吸吐,把口水均匀地渗透到密布的针孔里去,再插到主机上,绝对好使,但那时候的思维到这一步已经是超常发挥了,不会去想后续的影响,口水对针脚的腐蚀性会导致针脚很快锈蚀,直至烂断了,再也无法使用,这台主机的寿命也就到了终点,我的第一台游戏机就是这样坏掉的,当然这也是后话。
然而读不出卡的问题,却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解决不了的,于是又拿着卡回到石堰,找胖老板求助,他当然一副不可能会读不出来的神态,一边说着一边又重新把卡插到自己的游戏机上尝试,屏幕亮起,音乐响起,那艘轮船又很顺利地从右侧驶入了画面,他一边说着我说没问题吧之类的话,一边快速操作手柄进入游戏主界面。
这着实让站在一旁的我和老马纳闷,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游戏机的问题,毕竟我那台要比胖老板这台看起来廉价多了。我们打算再次回去尝试一遍,不行就连游戏机一块带过来证明给他看,毕竟这游戏机也是在他这买的。
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再次来到了店里,带着那台游戏机,这回胖老板也算是眼见为实了,我并没有要求换游戏机,换张别的卡就行了,但其实我还挺舍不得这张卡的,看那开场画面就让我很有玩的欲望,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对于换的第二张卡,我没有丝毫印象了,我不知道自己玩了多久,有没有玩通关,我想应该是没有,那应该是一张不怎么好玩的卡,我又再次拿着卡去找胖老板要求换卡,他竟然同意了,老实说这的确出乎意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再去换卡,竟然还成功了。
这第三张卡就厉害了,这是我第一个玩通关的游戏大作,也是我完整抄了一遍使用说明书的那个游戏。从陈塘关到朝歌,见到任何一个人都要上去对话一遍,每个房间每个橱柜甚至每一只水缸都要调查一遍,看还有没有隐藏的物资,感觉像是究极强迫症患者。
那段时间,每天都在研究这个封神榜游戏,埋头乐在其中,我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天才最终通关,那可能至少也有十几二十天的样子,现在想想真不可思议,父母竟对我玩游戏这件事如此宽容。
而且,可能是运气好吧,直到通关,存档一次都没丢,要知道这个丢档现象是在我们之后的游戏生涯中始终困扰甚至令我们抓狂的一个问题,尤以老马那张重装机兵最为叫人印象深刻,那种一开机出现的并不是读取存档画面,而是那个熟悉的取名画面的时候,那种心瞬间掉到了井底般的透心凉,能让人对着屏幕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是纽扣电池的电力耗费太快还是什么原因,为此,我们再次发挥出了逆境不服输的那股韧劲,扣掉纽扣电池,用一节崭新的五号电池,把电线分别固定在正负极上用胶带一类的扎紧了,电线另一端固定到卡带电池卡槽里的正负极上,就这么拖着一节外置的五号电池玩,还真没发生过丢档问题了。从此之后,但凡开始玩这种卡带游戏,首先就是改造它的供电系统,然后才是上手进入游戏。
有意思的是,鉴于我那次成功的换卡经历,老马也依样画葫芦,玩过一张卡之后就再去换一张,胖老板虽然不是很乐意,但也从来没有拒绝过,同样的四十块钱,我们比别人多玩了好几个游戏,那张超级经典的重装机兵就是他最后一次换来的,至于之前的卡,我也同样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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