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香

女人是一种有意思的动物。

穿件漂亮的衣服，担心撞衫。

喷洒香水，担心撞香。

而今天，姐实实在在地和自己撞香了。

KENZON香水样袋

早上洗脸时，有电话进来，看精华液还没拆包装，就手把抽屉里的一打精华小样拿出来，挑着撕开一个紫色的小袋。和电话那端介绍我了解的越南美奈时，脑子还在八卦着小袋上的品牌，KENZO，法国品牌，名字起得像日本品牌呢！然后就傻傻地把兜在手心里的水当成精华液全拍到脸上……我听到自己的心在呼唤：“啊，蛰！”……把手机撇到一旁时，我喊了一句：“这是什么水？！”急急地回到洗漱台前，闭着眼睛屏住呼吸用清水净脸。

龙头拧开也能听到电话那端大分贝地问：“姐，你怎么了？又踩水里了？！哈哈，不会吧……，哈，是家里淹了吗？！……”，这又急又笑的声音像极了于大嘴在电话那端知道我和他通电话时洗菜洗到把厨房冲了时的幸灾乐祸。可你不能回敬人家啊，只能对着镜子对骂自己：“你说你si bu si sha?”

没空和朋友解释，脸比厨房重要！放下第一捧清水的时候，我放松地知道刚才拍在自己脸上的的不是爽肤水不是精华液是香水，么嘛，什么时候香水也穿马甲了啊？！

这大概是精粹级的香水了，瞬间渗到毛孔里，大概直达基底细胞了吧。起初，和小时候闻到的浓烈的月亮香水有点像，尽管更多了花香和焦糖的味道，可还是不能都洗掉。姐怎么出去见人啊？！

嗯嗯，嗅嗅，这会儿是晚香玉味道，还是太浓！

如此香浓就在家闭关吧！就当自创个芳香疗法吧。香气似乎不依不饶，无处不在。

……小时候，我的印象里有一款蓝色瓶子的月亮香水，浓郁的清真蓝色。家里有一位我很敬重的老人，他总是在出门前用它喷一下围巾，然后穿戴好自己，至今记得他准备出门前的那份儒雅，那香味在他身上不呛人，大概是他在来往的路上消减些的缘故。那个时候月亮香水5元一小瓶吧，我偷偷用零花钱买过，舍不得用，也受不了它的浓烈。就把它点到水盆里，再浸入一条毛巾搭在暖气片上，或者直接把稀释后的水喷在窗帘上，紫色碎花窗帘和这被稀释得淡淡的月亮香水最搭了，对，还可以和琼瑶小说做个组合。

这份香水的记忆竟在这个时候撞出来了。

然后我对香水的印象就是跳跃式的了，有绿茶，小黑裙，香奈尔，迪奥，宝格丽，小众的青草味道……每一种都氤氲了属于自己的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心意、不同的个性。可给自己贴标签有时候又患得患失，这些香水都只是开瓶用了几次，喷洒到衣橱里的量比喷到身上的更多，然后兀自由它们在哪个角落自己呆着。再没有一瓶像月亮香水那样用到把空瓶都放到水里那样物尽其用。因为我可以确定她只是香的突出，和我并没有关系。

工作后反倒不喜欢香水了。在免税店里草草地闻一下，买两个做伴手礼备用送人之需。再后来，结识了一位极干净利落又漂亮的姐姐，瞬间发现女人做到这份上不用香水也是香气四溢的，那是混合了灵魂的静谧和激情的香气。于是对香水敬而远之，不敢再用到身上了。

快到4字头的某个夏天，开始喜欢棉质和苎麻的衣裳，再拿起香水洗陈旧的东西时，先要擦擦瓶子上的灰尘了。偶尔打量一下它们，觉得更喜欢造型独特的瓶子而不是里面的香水。

一边回忆一边整理书架，发现屋子呆不下了，香氛太重。用清水再次清洗，仍觉得香气太浓。索性去室外发散下！再嗅嗅，嗯嗯，风一来，香飘十里……。

在咖啡馆坐了三个小时，电话里帮朋友找外管处的人，然后读了一下午书。这里书多，木器多，桌上还有咖啡粉，统统可以吸味，感觉好多了。如约去龙海渔湾和小伙伴给客户接风，自己并没闻到什么。

回家洗漱，又特意用清水多净了一会儿，准备好好睡觉。可梦香没有香水浓啊，一翻身，手里的香味就把我呛醒。刚入睡就失眠了。忽然想起来吃午饭时某位小伙伴用纸巾捂着鼻子，我竟然还以为是介意烟枪们放毒，呜呜，原来是因为姐这一脸一手的香水，这位鼻炎小伙伴是怎么忍的呢！真是蓝廋，香菇 。等天亮了，姐要吃韭菜盒子去！

失眠时特别想小外甥女呢，觉得好久好久没见到她。我们相聚在大连时，家人已经安排她以后去国外读书了。我看见她躲着我们在香气图书馆伫立许久，拿起标注着冰淇淋、粉色、阳光的几个瓶子，深深嗅了一下。我忘不了她当时说的话：“我要再闻一闻，记住这些味道，等我长大了，我会回来把它们都买下来！”。纯纯的童心啊！

也许某天她到了我这样的年龄和自己撞香的时候，也会和我一样记起那天的自己和家人。那些香气里有更多的甜香，那是属于她童年回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