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十五(9)画展

在咖啡厅前面见到吴耐的时候，十五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商务风的吴先生也有文艺范儿的时候，这倒是十五之前从没想到的。

　　嗯，我还是永远只能看到表面的东西。这是一句肯定句，不带任何情绪。

　　赶往海湾的路上十五突然发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从前空旷的娱乐场建成了商场，从前爱去的杂货铺没了影子，从前爱吃的路边的烤红薯、烤土豆、糖炒栗子摊子不见了，从前能吃到红糖酒糟汤圆、白米粥、黑米粥、煎饺、蒸饺、豆浆油条的早餐铺子也不知所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一排排高耸雄伟的建筑物，口红形状的，球形状的，还有不能看出属于什么类型的。

　　真是物是人非啊！十五想到了这句话，但其实也并不贴切，理应是物非人非才对，静宜不是静宜，是十五；光景不只是光景，还是小六；而景逸，是景逸，还是十五，被静宜顶替了名字，代替着存在的十五。是让静宜爱且痛的十五。

　　十五突然就失了好奇失了期待，只重新安坐在吴先生的副驾上，淡淡的观望着车窗外飘过的一切。

　　十五本来对说话不愛忱，面对着不熟悉的人更是如此。吴先生好似情绪也不高昂，所以一路上除了刚见面时打了个招呼之外，两人就只有相对无言。

　　虽然作为相亲对象再见的相处模式者不太正常，不过，十五不介意，这样正好。

　　“梦·爱”这是这次画展的主题。

　　十五并不能分清画的好坏，只能凭着自己的理解来一幅幅看过去。母亲说是光景办的画展，其实并不确切，十五看到了不少署名“小六”的画作，也还看到了一些其他人的作品，这应该是一个合办的展会，而画家“小六”应该就是光景小六。

　　“吴先生觉得这幅作品不好吗？”十五和吴耐一同站在一幅名为“微笑的女孩”，署名为“小六”的画作前。

　　“没有，我哪能看出好与不好呢，但能在海湾这的展会参展的作品，想来也是好的。我只是奇怪，这整幅作品虽然看起来不错，但如果细看的话总感觉与这名字不太符。我看不出这女孩的‘微笑’。”吴先生可能真不在状态，也可能他其实不在意，所以并没有发现十五唤的是吴先生，并非吴耐，更不是吴念。

　　可能是十五和吴先生的观看太过认真细致，在吴先生说话的间隙，俩人身旁就聚集了不少人，听完吴先生的话突然好似都突然读懂了这幅画似的，在一旁不住点头表示认可，或是不自觉的小声相互讨论。

　　十五无声笑了笑，并不发表任何意见。就她设计学的观念来讲，这幅画的整体，布局，结构都是无可挑剔的，只是在颜色的运用上十五有些不太理解，确实如吴先生说的有些怪。明明是微笑的少女，再怎么说也不该是用大面积的冷色调来表现才对，还有那好似眼泪的背景，十五不太明白光景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可能与微笑还粘得上边的，可能就只有遮住女孩看不清表情的脸的一朵花，简单常见的向日葵，代表着朝气和活力。

　　整个画展包括了风景、人物、动物还有生活场景的画作，十五一幅幅的看过去，偶尔能看到一些惊奇的作品，有光景的，也有别人的。

　　画展上人很多，十五觉得略微不适应的同时也有些小小的自豪，好似这密密麻麻的人群都是为自己而来。

　　难得的，十五眼中的直男癌吴先生，整个过程都安静的陪在十五的身边。这人还可以，如果结婚生活在一起的话，至少相处不累。十五如是想。只是她从没注意到的吴先生的平静表情，落入旁人眼里叫做心不在焉。

　　“这就是你大学一直拒绝老娘的原因？”徐柔柔顺着光景的视线看过去，入眼处是一个穿着牛仔长裤和简单白T，一双白色懒人鞋，外面搭一件红色格子衬衫的女孩，皮肤本就白，被红色格子衬衫一衬，更显白皙。徐柔柔猜不出她的年纪。她整个人看起来很年轻，但你要说她小，她整个人散发的气质和她整个人站在那儿的状态，又不与那些感觉与她看起来年纪相仿的女孩的状态一般。她看画看得及其认真，好似要就此看出作者的意图，只是她身边跟着的男人，不时的皱眉，不时的往外瞧，好似在等待着什么。而这一切，女孩都不曾发现，依然兀自认真的看着画。

　　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徐柔柔心想。

　　光景好似没听到她说话一般，神态一丝变化都没有。徐柔柔也不在意，这个男人对她向来这样，还好她糙，要换个人的话，就凭她当众表白他当众拒绝，她死缠烂打他丝毫不动，俩人之间我追你不躲不动还拒绝挂口头，还偶尔被怼的关系，现在哪还会站在他的身边，他的画展上。

　　“唉，我说连光景，就算是个同学跟你讲话，好歹也礼貌一点好不好，何况我他妈还追过你那么多年，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就是因为是你我才不想搭理的，还有，我没有良心。”我的良心，爱心，善心，我的心，全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了。

　　光景话说完就兀自走开了，独留下徐柔柔愣在原地。

　　“喂，你丫说的真对，你他妈就没有心，有你这样对待一个喜欢你追了你这么多年的女孩么，现在还是即将是你哥们儿的老婆呢！”徐柔柔往回看去，刚才看画看得认真的女孩早已没在了原地。

　　“静宜——”

　　“吴念——”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吴耐是想问问看静宜去哪儿吃点东西，大早上的把人约出来看展，就算吃了早餐看完展也该饿了。他就算是再差劲的人，也做不出让小女孩饿肚子回家的事来。只是，万万没想到林意还守在外面。

　　十五刚从画展出来，只来得及伸个懒腰和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被一个看起来瘦弱的、脸色苍白的女孩儿拦了路。

　　吴念！她说。那准确来说的话女孩拦的是吴先生的路。

　　十五迷茫的看向吴先生，可是吴先生并没有顾得上看她。

　　女孩也并没再说话，只执著的盯着吴先生，仿佛这样就能看进他的内心、他的灵魂深处。

　　多么相似的一幕啊！十五想。

　　“那个，抱歉，我有事，先走了啊。”为什么要道歉，十五也弄不明白，只是，她好似习惯了道歉，为任何事。呵！

　　不去管吴先生尴尬的表情和女孩好似受伤的样子，十五大步向前，往清港公园的方向走去。她要去看一看清港公园的荷花，不，应该是荷花池。这一切本就应该与她无关的。

　　“小六！”十五看完光景的画展，总觉得有好多话要说好多问题要问。但寻了好久都不曾见到，本来还觉得挺失落，乍一看到光景，从内心深处感到愉悦，开出一朵花，长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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