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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你给的,都不一样

我要的,你给的,都不一样

作者: 江若非 | 来源:发表于2017-06-15 16:47 被阅读0次
    我要的,你给的,都不一样

    终于,一阵歇斯底里之后,我将大红的结婚证书撕得粉碎,洒落了一地。

    这有效期为一辈子的本本,在行使了权限一年零三个月后,寿终正寝。

    若不是它,怕是我与孙飞那厮早已分道扬镳,形同陌路,而我也不至于苦海无边,回头无望。

    我们相识之初,我距离上段恋情告别三年之久,正是大龄剩女待嫁闺中,而他,在桃花泛滥之中,玩得身心疲惫。

    找个人结婚,成家,过日子,这个共同的理想,成就了我们这一段遗恨万年的孽缘。

    孙飞,认识他的人,深有体会,头脑灵活口若悬河,他能一顿饭功夫跟你从莫泊桑聊到西门庆,也能半盏茶时间与你从不相识变成亲兄弟。

    而我,在还未涉及到柴米油盐好好过时,被他那句,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世界是咱们的,弄得大脑发热。

    相处时间一长,有些问题还是浮出了水面。虽说他信心满满才华横溢,却也如儿童般,天真、自大。我认识他时,他明明已从大好青年熬成了中年颓废,自己偏偏总认为,他依然还是那豆蔻枝头上的一朵花。

    平日里,总是一副萎靡不振要死不活的之相,抽烟喝酒却精力充沛,甚至兴奋至癫狂状态。

    一趟酒大后,口吐狂言,我初恋媲美刘亦菲,前任貌似章子怡。

    在半信半疑数日后,我无意得以窥见二位尊容(照片),心下释然,没错,那厮没有说谎,一位是长得误入歧途并且整容失败的刘亦菲,一位是章子怡挨了降龙十八掌后,那张脸放到冰柜里冷冻了三天。

    不过这也难怪,孙飞本身就是左眼近视,右眼远视,双眼外加散光。

    我在被他一惊一乍数月之后,已然对他那套“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伤感情怀不为所动,处在分与不分的纠结之中。

    孙飞除了抽烟喝酒,还有一爱好,啃绝味鸭脖,每日必吃,有时顺带给我一份。

    我早受够他满嘴的鸭脖味,所以,都是随手给了一位叫玉凤的同事。不料,玉凤姑娘在吃了几个月的鸭脖之后,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地方,每次看到孙飞都是两眼直冒哇咔咔的红桃心。大有以身相许之势,奋不顾身之勇。

    他俩只要凑在一起,就话题爆棚,谈天谈地谈宇宙。玉凤姑娘更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钻入孙飞的闺房(狗窝)久久不见出来。

    我决定去找孙飞兴师问罪,他却主动上门招供,义正言辞又顺带委屈;“无论她如何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我都拒绝了她。”

    他声情并茂,恨不得脑门上刻上“我是正经人”,我心中百转千回,一夜未眠之后,做了这个令我万劫不复的决定。

    婚后,最初,倒也算平静,好的时候,我们安居乐业,你耕田来我织布,偶尔他精神不

    大正常的时候还能带我去看个电影,这种几率半年一次。

    他说他很满足,简单但是舒服,可我总觉得少了什么,具体哪里说不上来。

    直到有天,我用他的笔记本上了他的QQ,打开了聊天记录。

    我这才知道,他总说他喜欢平淡,却跟别人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从不平淡,死去活来的爱情,堪比现代梁山伯与祝英台。

    我竟然很傻很天真地相信了,他的平平淡淡才是真,也相信了他是个不喜欢浪漫的人。

    活生生地被玩于鼓掌,我难以容忍,爆发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战争。

    如果说婚后流的汗和泪,全是当时选老公脑子进的水,我想我脑子里当初进的水足以泛滥黄浦江。

    矛盾,像吃了发酵粉,不停膨胀升级。从说变成了骂,动口发展成动手,锅碗瓢盆渐变成了刀枪棍棒,每次都是拼个你死我活。

    最终,我亲手撕了那纸婚书,并且上网搜索了《一百种杀夫方法》,装备替天行道。他则是常常睡觉前翻下枕头底下是否藏着把刀。

    我如祥林嫂般念叨:“我为什么当初不能成全他跟玉凤姑娘。”在微信的朋友圈写上心情,我是世界上眼睛最瞎的女人,找了个全世界最渣男人。

    很快,有人评论,咋拉?

    “他不爱我。”我挂着窦娥脸,弹了她的对话窗口。

    “怎么个不爱法?”

    我找到了知音,大倒苦水:“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没为我过过生日,每次情人节就装死。更可恶的是他以前谈女朋友可不是这样的,左一句心肝宝贝,右一句I miss you,送花送零食,外带半夜唱催眠曲,要多温柔就多温柔,要多浪漫就多浪漫。你说他是不是不爱我,就骗个人结婚而已。”

    对方沉默了三十秒,肯定地回答:“是的,就是不爱你。”

    看吧,外人都这么说,我气愤地关了手机睡觉,却半夜辗转难眠。

    想当年,好歹我也算一文艺女青年,而今早已不复往日形象,整天蓬头垢面怒目相向,说话声音都高了几个key。再看看同一屋檐下的孙飞,洗干净了,照样还可以出去沾花惹草。

    我如此较真还有何种意义!再说他也不爱我。

    很快,孙飞出差去了外地,我兴奋得差点在家跳草裙舞、开欢送会。我们开启了聚少离多的模式,我一个人上班下班,写自己喜欢的故事。这样的日子相安无事,倒也正合我意。

    清明节,放假三天。

    别人出门踏青,我窝在家里被韩剧感动的鼻涕眼泪一把,午夜十二点,敲门声如鬼魅般响起。开门的那瞬间,我宁愿是见到了鬼,门外站着的是孙飞,左手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右手拖着拉杆箱,领带半解,面色疲倦。

    “你没出去?”进门,他找的第一个话题。

    “要不然你见到的是什么?”我自然没好气。

    “今天过节。”

    “清明节是给鬼过的。”

    他觉得自找没趣也就闭了嘴,来来回回晃悠了几圈,带着诧异问我:“你究竟知不知道今天我要回来?”

    废话,我又不会掐指一算。

    “我明明告诉你了。”

    我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他一定没想到,除了电话,微信,QQ,MSN,总之一切能联系上我的通讯方式,他全部都在黑名单。

    他似乎猜到缘由:“我想谈谈。”

    我将头扭到一边:“我想静静。”

    他不再同我废话,甩甩手:“算了,你早点睡觉吧。”甩手的同时顺手递给我一张卡:“这个给你,我所有的家当。”

    我不屑一笑:“你以为你甩给我一张卡,告诉我卡里有几个钱,我就过往不究了吗?告诉你,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么,一直到现在,你还是不了解我。钱,再多我也不要,拿去献给你爱的人吧,那些你的心肝们,宝贝们。”

    他愣了愣,双手一摊:“反正,我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能好好过。”

    我嘿嘿冷笑:“宋美龄说她喜欢法国梧桐,蒋介石就在整个南京城种满了梧桐树。你孙飞这半生时光都拱手献给了玩暧昧,难不成怪我曾经说了,我喜欢花。”

    半晌,他叹了口气,说道:“明天,我们去个地方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清明节撞上了哪个鬼,居然带我来了锦江乐园。

    “敢坐海盗船吗?”他问。

    还问我敢不敢? who怕who,海盗船,云霄飞车,一圈玩下去,我抱着棵大树,吐得淋漓尽致,他在一边笑得没心没肺。

    “喜欢吗?”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可是我的初恋就很喜欢。”

    什么意思,我刚要发火,他接着说:“我的第一次恋爱是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暑假里,我们就在这里玩了一个下午,她说那是她十八年来最开心的一个下午。到了今天,我带你来了,可是你喜欢吗?”

    “那年,我觉得这是我给她最好的,到了今天,我已经35了,我不能再像18岁的时候,说着不着边的情话,能够一起玩的开心就是爱情的全部。今天,我们需要面对的,更多的是生活,努力赚钱给你更好的生活,是现在的我最大的意义。再说了,我十八岁的时候,你在干嘛?你又何必对于我的过去耿耿于怀。”

    我低下头来开始静静地想他的话,那一年,他跟他初恋女友同居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五年级。那时的我,那时的他,就像两条永远不会交叉的平行线。如他所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而他,只不过,在每个不同的时间,给了对方,他当时觉得最好的东西。

    同样的爱情,不同的只是时间。

    晚上回到家,我打开微信,找出上次跟我聊天的朋友,就是同样觉得他不爱我的那个。

    “为什么你也觉得,他对我不是真爱,你从哪看出来的?”我直截了当,打过去一行字。

    过了半天,她慢悠悠回我:“是你自己说的,我也就这么说咯,怎么啦?你们又吵架了,打他。”

    我盯着屏幕发呆,两只手微微颤抖,也许下一个动作就是掐死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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