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皇后来了。皇后就是皇后,在公公的细鸭嗓中,进来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身穿镶金百鸟朝凤袍,头戴金凤簪,烈焰红唇,尽显威仪。她慢慢走到正对门的位子上,优雅地坐下。
萧蝶欲行大礼,正要磕头,被叫住了,只听到一个慵懒的女声:“头就不用磕了,你跪着就行。”
跪着就行?今天萧蝶怕是遇上麻烦了。
她只好跪着。只听皇后继续说:“你也是知道的,三皇子是什么人物。”皇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瞟了萧蝶一眼,发现萧蝶并没有什么神色,只是低头跪在那里,“他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也视如己出,所以……”嘴角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随即拍了拍手。
萧蝶抬起头,看见从四旁围过来一排宫女,个个手上拿着绣色案子,是喜服的款式,最后从外面捧进来一件衣服,与其说是喜服,不如说是红色的丝绸裁裁剪剪拼凑起来的。萧蝶皱了皱眉,用锐利的眼光扫过皇后,然后又不卑不亢地低下头。
被这么看了一眼,皇后莫名感到一丝毛骨悚然,随即就愤怒起来,又不好说什么,于是干咳了一下,站起来,缓缓从主位上走过来,开口道:“所以,要看看这个皇妃称不称职,能不能干了。这些都是喜服的样式,你自己看看喜欢哪一种?”
萧蝶觉得这事并不简单,她只抬头,并未起身,膝行到每幅图案前,逐一看过去。
看到这,皇后本该满意的,但她并不高兴,她本想来给萧蝶一个下马威,却遇到这样不温不火的回应。
图上都绣着的都是龙凤呈祥之类的花纹,只有最角落的一个宫女手上有一幅莲开并蒂。萧蝶立刻明白皇后演的是出什么戏,但不戳穿,便指指这幅。
皇后便命人把其他纹饰都送下去了,假惺惺地感叹道:“哎呀怎么要了这幅呢?这可是最掉价的一张了,要不要换一张?”
“不用了,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点点头,道:“好,既然这样,那你自己绣上去吧,针线宫里可有的是,不过你也得把三皇子的喜服也绣上一样的图案。”
萧蝶不再说什么,她早就知道这皇后不是个善主,她也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谓吃一堑长一智,她今后便会对皇后有所戒备。
见萧蝶没什么反应,皇后再一次尴尬,最后说了句:“你们的婚期定在这个月十五,就是五天后,到时候我希望你们能莲开并蒂哦!”说罢,起身离开。
皇后走在回去的路上,大队人马步辇跟随,只是明明给了萧蝶一个下马威,却搞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是自己输了,不知不觉竟攥紧自己的帕子,骨节发白。
萧蝶屋内。
皇后一走,站在一旁的徐嬷嬷和叶子赶紧走上来扶萧蝶起来,跪了这么久,萧蝶腿都麻了。
“你这是何必呢?哪有要新娘子自己做嫁衣的事情……”徐嬷嬷义愤填膺地说,话到一半被萧蝶打断。
“没关系的,我们那里也有自己做嫁衣的习俗,就当是皇后娘娘照顾我吧。”
“只是这莲开并蒂也太……哪里是皇室婚礼上该有的图案啊?你要是真绣好了不得被人说死吗?”叶子虽然小,但这点道理也是懂的。
“我只是不想用金线罢了,只有这个是不用的呀。”
“你……”叶子都快急坏了,“这也太随意了吧。”
萧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叫徐嬷嬷她们早些休息,明天去拿一点针线来,然后接了些水洗了洗脸,灭了灯。
躺在床上,外面凉风习习,萧蝶也平静似水,闭上眼眸,静静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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