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令狐喜十五岁那年。
正午的茶楼前,满是人来人往的喧闹声。诸葛景指着令狐喜对陆子贤道:“这是愚兄跟陆贤弟提过的小徒,喜儿。喜儿,这是你陆叔。”
“陆叔叔,久仰。” 令狐喜闻声叫人,作了一揖。
陆子贤身旁也跟了一个少年,只比令狐喜高出半个头,看起来年纪相若。陆子贤应了,指着这少年对诸葛景说:“这是小徒斐儿。”
高斐同样行了一礼。诸葛景面露赞赏之色:“贤弟这位徒儿可真是一表人才。”
“诸葛伯伯过奖了。” 高斐恭敬地再还一礼。
诸葛景是令狐喜习武的师父,祖上曾拜官入仕,亦算得上书香世家,与令狐家交好。他本身是位散人,生性潇洒闲逸,无甚职务在身,平日倒是乐于助人,广结善缘。令狐家长辈对于他这点,甚是喜爱。本着对其的信任,偶尔让孩儿随他出门,慧娘她们也自是放心的。
茶楼中,诸葛陆二人谈笑甚欢。从他俩言谈中,令狐喜拼凑出这样的信息。
陆子贤是从洛阳远赴长安参加一名友人的葬礼的。他原为朝中人,现下则无官一身轻,此行受徒弟高斐父亲所托,带他到长安游历,长长见识。诸葛景同为逝者故人,两人在葬礼上结缘,诸葛景见对方仪表不凡,文武双全,深感赞叹,就此结交。横竖无事,陆子贤就决定带着高斐在长安逗留一段时日。
令狐喜端端正正地吃着饭菜,不一会儿,已是七分饱。她轻轻搁下筷子,发现对面的高斐也没再动筷。两位师父兴致已高,在旁你一杯、我一杯喝起酒来。令狐喜正自无聊,面上虽是安安静静地守礼端坐,实则暗暗地打量着对面的陌生少年。
说起来,她鲜有平辈的朋友。儿时,还有机会经常与和令狐家相交的各世家子弟来往,互为童年玩伴,比如,包将军之女包蔚蓝就是其一。不过,因为自身因素,这些玩伴中,无论男女,令狐喜皆未与之深交,而是守着一条名为礼仪的界限。迈入少年,尤其是束发之后,这条界线更渐渐拓宽,仿佛无形鸿沟,以致她与平辈们都维持着淡淡的君子之交。换句话说,除了世家、官场相关的社交场景,她平时并未有机会和平辈单独出门。
事实上,她也很少出门。每天在家里除了修习四书五经、背诵大唐律法等功课,以及习武练剑之外,余下时间,也不怎么和友人外出玩耍,只得沉浸在父亲遗留下来的大量诗书和笔记中。这也没什么,反正她心无旁骛,一心只念着赶紧长大成人,继承并担起家业,减轻大娘的负担。好在,她如今已长成,即将接任令狐家世袭的官媒之位。
不经意间,她已盯着高斐看了良久。回过神来,她急忙偏过视线掩饰自己的失礼。高斐不以为意,反而对她点了点头,目光坦荡,然后继续像块木头般端坐着。
见对方没在意自己失态,有感他的气度,令狐喜不由对这陌生少年生出一丝好感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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