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选择叫没有选择。
从某种意义说，或许单一的选项比琳琅满目更有利。至少节省了时间，减少了脑细胞的损失。
像一场赌博，可手上的骰子六个面却是相同的点子，一旦坐上台，结果也就不由自己掌握了，意外还是惊喜，只能听天由命。
尽管没耽搁时间，晚饭还是在夜幕降临后才结束。顾不得意犹未尽，顾不得同学的再次挽留，我们决定出发了。这是我和阿勇出发前的既定方针，也是一路上除了时间和距离，说得最多的话题。高度共识，第二天都要上班这个充足理由外，我其实更在意晚上开车的潜在风险。绵延不绝的狭窄盘山路，渺无人烟的荒郊野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加上没什么夜路经验的驾驶员，似乎一切都让人不放心。
事实上，多数时候并非真的绝对没有选择，只是自己的偏执让其他选项自然被忽视，被屏蔽了。那个傍晚时分也一样，我们同样可以在留与走之间作出选择。什么充足的理由都不足以以无可挽回的结果为代价，这当然是我们都明白的底线。只是，还没到完全认定就是无可挽回后果的地步。夜路不是我们想要的，但也绝非是无法克服的。相对于花钱在外面毫无意义睡一觉，我更情愿冒点风险出发，何况这所谓的风险也只是我自己凭空想象的，阿勇或许根本就不这样认为。他那看起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倒是给我平添了一份信心，自然更不把留下来当成了选项。
“那路上小心，开慢点哈！”同学见我们很执着，也就不再坚持。他指挥着阿勇把车倒到主路上，又对他说了一遍怎么出城，然后挥手和我们道别。
阿勇一边听着出城的线路，一边连连说谢谢。我自然也是在副驾驶上勾着头向站在阿勇一侧指挥的同学挥手道谢。嘴上说谢谢，心里却在想快走快走。
城市的灯光渐渐被甩在身后，阿勇的双排座向夜幕深处进发。天上的云层似乎也开始松动，一轮分不清什么形状的月亮躲在云层后面隐隐约约散出暗黄色凄淡的光雾。
双排座向山顶爬行，我在算着到家的时间。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世界，我知道回家将会很晚了，禁不住有些沮丧。可转念一想，晚点又何妨，这一天充实且顺利，又都在回家的路上了，这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慢点，不急。”我转头对阿勇说，“总算不赶时间了，晚点到没问题。”
“我晓得。”阿勇应了一声，双手牢牢握着方向盘，眼睛聚精会神看着前方。
“走还是对的哈，”我继续唠叨道，既是对他说，又像是在给自己坚持走找理由，“住一夜没意思，明天一早还得走。”
“哪个会住这里哦。”阿勇不出意外和我的想法一样。
看来返程确实是唯一的选项了，我顿时有些欣慰。
当然，如果我能知道后面的事，那是断断无法欣慰的，甚至会对唯一产生质疑。
早安，九月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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