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末,按照往常的惯例往国内打了一个电话,是母亲接的,说了几句话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的声音,询问我关于我女儿学校订校服一事,跟我商量订多大尺寸的合适。
从我二月份回去探亲过来到现在九月,女儿肯定又长高不少,我都有点迷糊答不上话,觉得还是明天问问班里老师再做决定,自己觉得有点像很不靠谱的伪妈妈呢。后来又和母亲说了几分钟,她就开始催促挂电话了,原因是国际长途,很贵,不舍得我掏钱,让我不要浪费电话费……估计全天下的父母都如此吧!挂了电话,心情总算有点坦然。有家的感觉真好,有爸妈的家才能叫家,这是我对一个家的理解,固执得根深蒂固。
因为对家的执念太深,只有在每周末打完电话或者视频语音后,我的内心才能稍稍放松,继而回复沉稳和踏实,本来疲惫劳碌的身体又有了拼搏的动力。女儿寄放在娘家,父母亲帮忙照顾得很好,这让出门在外的我尽管安心,却总是心怀愧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养大一个我,还要再继续操心我女儿还有弟弟的儿子。天下的父母心呵!
家乡的一草一木父亲那一辈的年代比较特殊,兄弟姐妹尤其多。我有两个伯伯,两个姑姑,还有双胞胎的两个叔叔,加上我父亲,都有七个。在那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没有饿死已是万幸,可惜的是最小的叔叔还是因为无法饱腹给了城里的好人家抱养了去。在我记事后的那几年,从来也没有见过小叔叔,倒是经常听到爷爷坐在客厅里喝茶的间歇,时不时的长吁短叹,他应该也会想念这个无缘与他做父子的儿子吧?
爷爷年轻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听说“文化大革命”时候,因为祖爷爷是当地的地主,有地主成分的爷爷也被五花大绑拉去游街示众,好一顿折腾。在我出世后两三岁左右我就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睡。因为只有两间瓦房的我们家,一间爸爸妈妈睡,一间两个姐姐睡,就没有我的地儿了。只好由爷爷奶奶照顾着,再无它法。
爷爷的厨艺精湛,在那个年代,有一技之长的才不至于让一家老小饿肚子。爷爷就是因为厨艺被特招进了公社食堂做饭。现在的镇政府部门,早期叫公社。父亲和两个伯伯也都厨艺不错,村里有红白喜事总是请他们兄弟去掌勺,在当时,能为村里人帮忙也是很光荣的事情,因此爷爷在村里还是很得人敬重的,儿女们也很孝顺,名声不错。印象中的爷爷退休后,养老的生活极其有规律,天天起早骑着自行车去镇上买菜。回来后照顾有风湿病走路困难的奶奶到客厅坐下,两个人准时打开那台灰色的有点锈斑的收音机,边喝茶边听广播。
广播里每次传来整点的报时声,然后就是那句“台湾渔业广播电台为你报时”,与台湾一水之隔的厦门,电台里的有声世界就是爷爷认识外界的来源,耳濡目染连里面的每个广告词我都能倒背如流。直到后来要读书了父亲才不得不跟伯伯借了一个小房间让我和弟弟睡。那个窄窄的小房间放着两张小床,陪着我度过了早期九年的读书生活,想来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呢。现在每次回去都要去看看那个已经蒙满灰尘和蜘蛛网的老房,心里很怅然,岁月呵,把小屁孩催大了,把小丫头催成了老气横秋的傻
丫头,还把小时候的一草一木一房一瓦催老了,像人脸上的层层皱纹,再铺展不开。
那时候一大家族的成员,即使各自成家立业了,还是习惯以群居的方式聚住在一起,热闹非凡。小时候吃着一碗饭,都可以端着去隔壁的叔伯家串门溜达一圈,一边扒拉着饭一边听着大人们在旁边叽叽呱呱聊家长里短的,有时候吃完饭回了家才想起来,饭碗放哪里了也不记得了,总是惹得大嗓门的母亲一招河山狮吼,院子里就跟着鸡飞狗跳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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