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悲愿

幸福，到底是什么呢……究竟如何、才能给人带来幸福？

（很久很久以前）

从那时、从‘超高校级的药剂师B-08’在大家面前、被处刑的那一刻——

我和他们一样、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如果我们的存在意义是为了造福于人，为何要致力于杀人呢。”

人类、是我们这些‘人造希望’的主人……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被他们‘需要’。

依照着人们的需求和愿望，我们被赋予了各种各样的能力、被使用以体现‘希望’。

医术可以治愈病痛；音乐可以治愈人心；改良技术可以促进发展、满足更多的人。

而满足并无止境——被什么赶着、他们的脚步永远那么匆匆，无法停止。

人类需要发展、互相侵占，因此需要追求更大的力量、需要更多更多地得到满足。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人，就是这样永不满足、不断追求的存在。

正是因为这一特质，他们才打败了其余众多生物，屹立于世界顶端、成为了神。

我们也因为他们不断提出的要求，变得更加强大、更加被需要。

然而，为什么、现在的他们，期望着另一部分人类的落后和痛苦呢？

创造出我们的研究者，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带着一部分的同类，踏上了别的国家。

自那以后，或许是因为以往战争的失败，上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定中。

“他们是叛徒！绝对不允许‘这样大的威胁’……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那个国家的人，之前发动过侵略！骨子流着野蛮的血……教授的出走势必与巨大阴谋相关！这项技术极有可能造成极大威胁……为了世界的和平，必须予以铲除。”

自那以后，上层的‘主人’、就加快了军事发展的进度、考虑着如何除掉教授。

而我们，必须为了这一切的‘和平’……毫无疑问地、切实保证任务的执行。

然而，自药剂师B-08的处刑之后……我们这一族、成为了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

梦中，各式各样的拷问、绵延不绝——现在睁开眼看到的、完全是不熟悉的地方。

“呼呃……哈……啊……”

“你醒了……感觉如何，身体还好吧？”

看着眼前面带微笑的男人，按照习惯，我揣测着他这么说的意图。

“是的，完全恢复了……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呢？”

“不必那么紧张……总是这么急急忙忙的话，可是会错过好多事的哦、叶君。”

……这是个平和得简直有些奇怪的地方。

苍翠的树林、啁啾的鸟鸣、安静的小女孩和那个看上去有些神秘的男人。

在威胁中逃离后，至少是我、算是有些理解上层的心思了。

就算最后什么都不会发生……把事情向最坏的地方去想，会比较有安全感。

即使这样的‘安全感’最后会引发新的悲剧连锁……至少在目前、是值得的。

在树叶堆中被他们发现后，我谎称是失去了记忆，女孩就替我取了一个名字。

“嗯……遵命，我会好好……”

“只是这样还不行，表情放松些……不习惯吗？啊，也是……习惯的话，越是根深蒂固、越不会想着要去改变了——就算已经走偏、不明白当初的愿望是什么了。”

露出略略意味不明的表情，他笑着揉着我的头顶。

“只是为了坚持而坚持，那是古板老头子才会做的事情哦！年轻人一直这样、看轻自己的话，可会让女孩子讨厌的哦。”

“讨厌……？但是，只要帮他们满足愿望、只要被需要的话……”

“只是被需要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如果不曾站在同一高度去思考的话，还是有着距离的，无论是出自什么样的理由——这样就会带来隔阂、误解、背叛……”

沉吟着，他突然换了一副比较轻快的语调。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以前的事情或许没必要在意……要不要试着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开始呢？若你能感到轻松一些，千秋她会感到高兴的。”

“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待着……她会感到、高兴？”

“不能理解吗……这样吧，我来问一个问题……叶君，拥有力量的意义，是什么呢。”

“……为了被承认、为了变得有用、为了……”

“为了？”

“为了给人们带来幸福……”

“幸福啊……你能明白，幸福是什么吗？……究竟如何、才能给人带来幸福？”

“……”

望向他的表情，再想起之前的事情，我又一次地陷入了沉默。

我等的存在、是为了人的笑容，为何要为了一部分人的笑容、而让另一部分人哭泣呢。

究竟哪里错了……该怎么做才好……

“人心是如此地繁杂……他们并非、都渴望着一样的内容。一切都是相对而言……对一个人是享受的事、对另一个就有可能是灾难呐……这个时候，你该如何呢。”

该如何呢……从上层对我们的处置来看，他们对力量、怀有一种且敬且惧的态度。

就算从未有过敌意，他们总幻想着四周有可能到来的威胁。

大家都被这样的想法伤害了，但他们哪里错了……因为、这样的感觉也传到了我这里。

“很为难呢？”他笑着拍上了我的肩。

“尽情地烦恼吧！如果不曾迷路的话，也不会找到路吧？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不如先看一看、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千秋她虽然一直很乖，其实很粘人的呢……鉴于种种原因，我没办法一直陪她，叶君……拜托了哦。”

就这样，被命名为‘叶’的人造天才，与名为‘千秋’的小小少女渐渐熟悉了。

“能用力量解决的，都不算什么麻烦的事……你对所持之才能、有何觉悟呢？”

怀着对‘力量之意义’的疑惑，他听从了男人的建议，装作了普通人。

何谓幸福？如同繁杂的人心，不同的人、对其有不同的定义。

有的人的达成条件过于困难，以至于他整日沉浸在痛苦和绝望中。

对千秋而言，幸福和快乐是好像一件很简单的事。

不是财富、不是力量、亦不是众多人的肯定，而是……

“叶君、叶君……看这里，看这里！超级……可爱的小兔子哦！”

小小的女孩，毫无形象地扯着原本纯白的裙摆在草地上奔跑着，冲他高声呼喊。

“嗯，嗯……”他转过头、靠近，眉眼唇角染上了温和的笑。

从拥有意识以来、便从未知道为何要笑……

但如果你、喜欢着这样的我——

我在你眼中便永远是这幅模样。

因为，为人带来欢喜和幸福——就是我一族从出现以来、便有的本能。

“眼睛、亮亮的哟，看上去好活泼！鼻子一直在动动的哦，是在呼吸吗！”

“还有尾巴！小小的一个球，软绵绵毛茸茸的好可爱好可爱！”

她露出欢喜的笑容，看着我的表情，之后又移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哇，是没见过的花！火红色的，居然没有叶子呢……”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显然是被主流审美认定为不祥的‘死人花’、曼珠沙华。

“好漂亮呢……红艳艳的好耀眼啊。看着好像是火焰燃烧起来的感觉呢。”

很漂亮？除开那些传来的说法，在这样的小孩子眼中看来，确实是如此吧。

然而，这些事物在被人赋予名字之前……不也是如此自然地生长于此吗，何谓吉凶？

“叶君，这是我发现的、送给你哦！因为兔兔刚刚跑掉了……”

看着她那亮晶晶的、期盼的目光，我接过了那一大捧血红色的花朵。

“漂亮吗？”她绞着手指，不安地看着我。

“很漂亮——就像是热情的火焰、应该会温暖很多人吧。”

“真的吗……叶君有的时候、就像爸爸一样呢——有好多事、总是瞒着不说呢。”

她微微地歪了歪头，然后猛地、拉住了我的衣角。

“以后还要继续在一起探险，发现新的东西，叶君一定要陪着我哦……因为有叶君在这里，这一切都变得很有趣了。只是一个人的话，我会害怕的。”

“小姐，你以后还是要多交些朋友才好……”

我摇了摇头，轻轻地推了推她的手——像我这样的、不可能一直待在她身旁。

“才不要呢……”她赌气般地转过了脸，“大家只是想着自己的事，要想好好说话还必须迎合他们的想法才行、不然会被说奇怪的……这样的话，太压抑了。”

“小姐……”

“叶君不可以吗……不可以一直陪着我吗？叶君如果有想做的事，我也可以跟着啊。”

“不、我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啊……小姐还是要学会独立呢。”

“叶君跟爸爸一样，总喜欢说一些很空洞的话呢。一辈子有多长啊，不是过着过着就结束了吗……只是因为最后一定要分开，现在就要考虑拒绝吗？”

她露出一副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

“爸爸这样说，叶君也是这样！我可以等、等你们忙完了陪着我……但是，总是等待、等待着回家的感觉，很难过！”

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表情，猛然感觉到心脏在剧烈抽痛。

在以前的思想管制之下、这是前所未有的症状……我难道、可以成为一个‘人’吗。

第一次地，我主动地、上前紧紧抱住了另外一个人。

不是为了谁的愿望，而是为了缓解这样难以抑制的痛感和悲伤。

此时，我才察觉——虽然紧紧抱住她的是我，但是、这全都是为了我自己。

是我想待在她的身边——所以，过去、未来的事情，对现在而言，无关紧要。

“我知道了……不会再让你等待了。我会、在一切结束之前，陪在你身边……陪着你继续探险，看更多没有看过的东西、去更多没有去过的地方——我发誓。”

“不用这样认真啦……”她笑了出来，“没关系的，真的没有办法的话，没关系的……现在，我已经知道叶君的心情了哦。而且，喜欢的事无论如何还是要做的嘛。”

“尽管总是被取笑，我还是挺喜欢探险的啦……到没去过的地方最好。爸爸总是很少在家，我又跟大家的爱好都不同、就只剩玩游戏了。叶君，我是不是该改一改了？”

改变……人们虽然总是容易接受与他们相同的事物，然而、不同便是一种错误吗。

“不，小姐喜欢的、请继续坚持下去……正因为如此，小姐才是小姐啊。”

“嘻嘻，叶君这样说好害羞啊……还有，不要这样叫我啦，叫我千秋就好了。”

风微微吹拂，带起阵阵落叶。她站在凸起的石头上，踮起脚尖，试图与我平视。

“爸爸说过的，不这样子好好看着的话，就无法走近哦……因为眼中的对方、一直以来都是扭曲着的。如果无法接受了解的话、总有一天会幻想崩坏的。”

“——这个时候、应该气的是别人，还是自己呢？”

她微微笑着，直视着我的眼睛。

“如果再长高一些，就能更容易做到了呢……虽然大家常常说我喜欢说莫名其妙的话、做奇怪的事……但是、我没办法讨厌这样的自己啊。”

“做着喜欢做的事、想着喜欢想的问题，就算别人看起来奇怪……还是好开心呢。”

“而且我的快乐和烦恼，分享给叶君知道之后，不知怎么地会感觉有些特别哦。”

“虽然每天都有试着去写日记，画出所见所想，但是、还是太有限了呢。”

“就像今天见到的兔兔，完全没办法描绘出它的可爱啊……就算之后再见到一只，也不是当时的感觉了。过去的一切，就这么地不可避免地忘掉、总觉得好可惜呢。”

“如果能好好记下、这一切的回忆就好了……今天与明天的我，一定有所不同吧？”

只是记下……？

“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记得度过的每一个瞬间……如果有哪天，碰上了怎样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成了一个人……快乐的回忆，总会给予‘活下去’那小小的勇气吧？”

既然你是如此地、珍视着过去的每一个瞬间……

‘掌握真实之物’——‘西斯特里亚’、就叫这个名字吧。

……要记下对小姐来说幸福的每一个瞬间。

我的小姐，虽然未来是无法掌控的……但我希望，你一定、要得到幸福。

（过场）

……君，不要再……了，我知道、这样的事你一定是讨厌的。

一号：……（听得到……声音……是谁……）

七海千秋：啊，一君醒了呢。身体不舒服就要好好说啊……突然变成这样倒下来，吓了我一跳呢。

一号：……（还是被麻烦的女人拖过来了。）

（虽然看的不清楚……那是什么啊……）

（影像？记忆？）

（现有的科技没办法解释……不过在那里，她好像认识我。）

（毫无根据的预想未来吗……要及时向老师们汇报才行。）

七海千秋：拿着这个吧。

一号：（被塞了一个毛绒兔子）……你在做什么。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这个我不需要。

七海千秋：这个……跟是不是小孩子，好像没有多大关系吧？虽然不知道怎么了……刚刚的一君，好像在做噩梦呢。这是最近超流行的治愈系游戏周边哦，粉丝超多的。

七海千秋：上到99下到6岁……还有专门生产的T恤、挂饰和粘土。只要看一眼就萌到心底的、超级可爱的贝贝哦！因为受欢迎度很高还要宣布动画化呢。一君不觉得它超级可爱吗！只是拿着、抱着~就心底中暖暖的吗！

一号：可爱？（这是什么意思……）可爱什么的……根本不需要。那东西……什么事情都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到……不过是利用具有优良基因幼崽的设计，刺激了人的本能而已。那本身不过是个空壳……可爱什么的，完全是妄想。

七海千秋：这样啊……感觉有点难过呢。

一号：对这种微不足道的无聊事……有必要吗？老师们说，无论什么事都保持理性，才不会绝望。

七海千秋：不，不是的哦。我只是……没有办法让一君感到开心……有点挫败呢。居然连那个最厉害的贝贝都败下阵了……

一号：让我……感到开心？（要利用我做什么……她的心情……看不明白。）

七海千秋：难得有这样帅气的名字……总是这样的话，可是没办法创造快乐回忆的哦。

一号：帅气的名字？不是‘游戏作品编号’吗。

七海千秋：一开始感觉确实是这样……不过，换个方式想想看，就不一样了呢。越是不容易被叫的名字，就越有个性呢……我的同班同学里面，也有取很特别名字的人……虽然一开始有点奇怪，但一下子就会记住哦。‘一号’这个名字，对一君来说，有很特别的含义吧？

一号：……（冷漠）

妄想什么的，不需要——这个名字，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名字这种事……很无聊。

不过是个代号而已……便于旁人分辨的无聊代号而已。一旦失败死了，就什么意思都没有、什么都留不下了。这个代号……早晚也会成为别人的。

七海千秋：不是这样的……对我来说，一君就是一君。就算遇到别的叫这个名字的人……一君也是一君呢。这个名字，感觉有“一切的开端”、“第一个”的意思哦？

一号：……

七海千秋：就算一君感觉，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但是这个代号，换个角度的话，也可以有很美的意思哦？没有意义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因为我们可以赋予它‘意义’啊。

一号：……那只是妄想。

七海千秋：我觉得……只要能够带来快乐的话，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吧？创造快乐的方法很简单哦，一君要不要试一试呢？如果一君什么都能做得到……这点应该不难吧？

一号：……莫名其妙。

七海千秋：莫名其妙的游戏就用这样的方式攻略啦，就算没有意义，只要留下快乐，就不算没有意义……我是这样想的。因为，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讲道理的呢。

一号：无聊……只要遵守“法理”……就不会遇到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七海千秋：“法理”啊……确实是这样呢。但是，换一个角度看……说不定是另外一种不讲道理呢？如果是很糟糕的规则……不去对抗的话，是不行的。

一号：……

七海千秋：一君的名字，有很棒的含义呢……只要有‘开始’，就一定会改变些什么吧？就算已经被认定是‘空壳’……只要想要改变……就会有不一样的意义、不一样的开始吧？

七海千秋：虽然是量产品……但是，这只“贝贝”对我来说，很特别哦。是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在游戏中心用积分兑换的。那里面都是……我和大家一起，幸福的回忆哦。

一号：……那是……什么东西？就算能读取你想到的事……为什么……什么都感觉不到……

七海千秋：那是只属于‘我们大家’之间的‘意义’哦。用田中同学的话说，那是……只有自己创造、才会感觉得到的‘魔法’吧？一君也可以‘开始’创造哦。

一号：自……己……不可能……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

七海千秋：为什么……不一样呢？

一号：……和我有接触的人，会死。

七海千秋：一君，就算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办法吧。一直这样说反倒让我好奇怎么会死了呢……你看，直到现在、我都好好的吧？

一号：……

七海千秋：就算遇到麻烦的事……只要有大家，就要想办法解决吧。而不是因为有危险，就想着去放弃尝试哦？那样的话……什么都做不到呢。

一号：毫无道理……事实，并非全如同你所想象……你们的力量，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七海千秋：做不到也没关系啊……只要去做就行了。就算是自作主张……我也不会放下一君不管的。因为我，实在不喜欢本科和预备学科的环境啊。大家明明有更多的可能性……能一起创造快乐的回忆……无论是谁，都有重要的人、想要实现的事啊……为什么要以才能论资格呢……就算是各领域最强的人，也不应该孤军奋战啊……无论是谁，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大家可以一起前行啊。

一号：——？！

（模糊的画面）

一号：……一起……前行……（这句话……在什么地方听过？）

七海千秋：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我失去了朋友。只在一起度过快乐的时光，是不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没办法改变啊。但是，只想一个人去解决问题的话，更糟糕啊。

我要让更多的人，在一起成为朋友……所以一君，我不会放弃帮助你。不以任何身份……只是一起度过快乐时光的同伴……一君，要不要享受一下一起做点心的快乐？

一号：……别给我添麻烦。

（厨房）

一号：……怎么样。

七海千秋：嗯……还不错，只是有点太甜了。

一号：……我会再努力的。

七海千秋：不是一君做的不好哦……忘了说，我的喜好比起一般偏淡呢。能做出这样精致的外形，一君真的很厉害呢。看样子……一君喜欢比较甜的味道啊。

一号：……不是，其实……我没办法……尝出味道。

七海千秋：尝不出味道啊……是感冒了吗？

一号：不……我天生……有这样的缺陷。

七海千秋：……这样的话，真的有些遗憾呢。

一号：我这些缺陷，不会影响能力的发挥……请相信我，一定会让你满意。

七海千秋：不是这个问题……点心不仅仅是为了大家的笑容，更是为了自己的享受啊。想到一君没办法感觉到这些……就有些遗憾呢。

一号：不，这没有什么可遗憾的……‘老师们’说，这样的话，反而什么东西都可以吃得下去。不会有什么‘不满意’、也会少了好多问题。

七海千秋：什么东西……都可以……吃得下去啊……一君……平时吃些什么呢？

一号：营养剂之类的……为了对付老师们随时可能出的测验。比起食品，这个补充能量的效率更高一些。

七海千秋：——？！（只要感觉不到、“满意”了……什么都可以接受吗。）

一号：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七海千秋：没有……（总感觉那些‘老师们’……有些可怕啊）比起这个，没办法尝出味道的话，一君确定口味的方式，我很好奇呢。

一号：准备好大量试吃吧，七海小姐。先确定一个大致的范围，接下来我会一点一点调整的。最终会精确到每一克材料的比例。

七海千秋：一君……（哭笑不得）我没有办法，吃下那么多。一君已经很努力了哦，已经可以了……这样的味道……也不错啊。

一号：可是，没有达到让你满意的程度。我……没有补过的机会吗？

七海千秋：一君，已经可以了……这个时候需要的，不是补过，而是休息啊。我们已经做了有三个小时了……再怎么说，也累了吧。

一号：不用……‘老师们’说，疲劳的事情，用营养剂就可以解决……我还能继续。如果做不到完美，那是不被允许的……有悖于‘老师们’的期待。

七海千秋：他们不允许的话，我允许哦……我想，如果除了输赢、什么都留不下的话，是没有意义的。一君能陪我一起打游戏吗？这里正好有超级经典的拳皇哦，很有趣的。

一号：……

（游戏）

七海千秋：不会放水的哦？一君要小心了。

一号：……

七海千秋：一君好厉害呢……不过这还只是开始哦。

一号：……

七海千秋：……这次大意了……再来一次！

一号：……还要再来吗。

七海千秋：再来！

一号：你很有毅力……不过，无论重复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七海千秋：……

一号：放弃吧……无论再来几次，这样的结果是不会变的。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说这样的事情、很无聊。

七海千秋：……才不是这样呢。好高兴呢……终于想明白一个问题了。

一号：……？

七海千秋：我们，应该换一种打法呢……双打的话，一君不讨厌吧？

一号：……双打？

七海千秋：就是合作对付AI啊……一君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玩呢？

一号：只要你愿意。

七海千秋：太好了！我们再次开始吧！敌人的数量也是对等的……如果我输了就拜托一君了。只要打败对方3个人，就会赢……

一号：……又赢了。

七海千秋：……AI还是，太弱了呢。只是作为替补……还是没办法尽兴呢，如果是一起上场作战的游戏……一君！要不要试试新的游戏？（马里奥）

一号：……？

七海千秋：都参与进去的话，才是一起享受游戏！就算一君很厉害，也不能单打独斗哦？

一号：……无聊。

（结束后）

七海千秋：……

一号：我们赢了，为什么你不高兴？

七海千秋：……

一号：不喜欢赢吗……我做错了什么吗……

七海千秋：（摇头）一君感觉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一号：不知道……像以前一样，完成安排的任务而已。我感觉不出……开心和不开心的区别。

七海千秋：是吗……原来一君是这样想的啊。一君会觉得……只要能做到被要求的事，被承认的话……无论做什么、带来什么样的结果都好吗？

一号：……

七海千秋：同期A班的神代君也说过，除了间谍的才能之外，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为了被承认，能够昂首挺胸，他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停止搜集情报，当然也没有时间参加任何课外活动呢。

在那之前，我就一直在想，成为‘超高校级’，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打电话给千纱老师，她也劝我不要管别人的事……只要守住本科的位置，就能继续现在的生活，和大家在一起了。

为什么，必须地位相同才能在一起呢……就算地位相同，他们也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各种各样的事去不停忙碌吧？只是拥有力量、成为被承认的人……就可以得到快乐吗。

一直赢到最后的话，就相当于其他人一直输到最后啊。今天被一君打败了……双打的时候也几乎成了摆设……虽然有些挫败，但是，我终于有些明白明白……日向君那时的心情了。

一号：……

七海千秋：没有真正体会之前，那样的理解……永远都是自以为是啊。成为陪衬的时候，虽然很沮丧，但还是想要跟上一君呢……“无论如何都不想被丢下”——大概是这样的想法吧。

当一直在前面的一君停下来等我，或者我稍微帮上一点一君的忙了……我就会好开心。

那个时候……一君不只是为了游戏胜利……也是在陪着我吧。

这样被想着的时候……就会感觉好开心……就算被打败了……帮不上多少忙……也会感觉……好开心。终于能坦率地说，没有才能、不被承认的话，也没有什么吧。

这样想着别人的想法……很棒哦。现在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没办法说一君的想法是对还是错。不过，我不会允许——一君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否定自己。

如果有谁想要否定一君的话……我一定不会承认。无论如何……我都想试着去了解一君。

一号：……漂亮话还是不要说了……你、除了你自己，什么都左右不了。

一号：不要私自判断了……我根本不是那样，七海千秋。我跟你们所有的人……不是一类。‘老师们’说……我是、为了带来‘希望’而存在的。

人的行为是有规律性的……我知道，怎么去做……会让他们得到满足。无论如何……只是这样的行为结果而已——成为让他们满意的‘希望’就会被需要——

我就是为了这样而诞生的‘东西’。才没有是为了什么……想着谁的事情。你们人类……那样的感情……我是没有的。

七海千秋：……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君，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这样子告诉我……是想让我‘满意’吗？

一号：……我不知道……只是，应该让你知道‘事实’……人的绝望……总是诞生于太大的期待之间……你不应该对我这样的东西……抱有任何期待，七海千秋。

七海千秋：这样真的好吗……一君的感觉，不重要吗？

一号：我不需要任何感觉，也什么都感觉不到，不要再自以为是了。你认为我很惨吗？和其他家伙一样、才是快乐吗？七海千秋……你完全错了。

一号：除了视觉和听觉……其余的感觉，我都是没有的。自然也不会像那些废物一般，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理由抱怨这抱怨那。只要完全遵从命令……为人类带来希望，我就有价值。

这个学校的本科部、乃至预备学科的各个废物……总是因为那点过剩的自我意识做着无聊的事。明明都是些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却总想着要高人一等。

因为这些废物之间的“小动作”……总是闹出事来，给‘老师们’蒙羞。所以……总有一天，我必须让他们“学会老实”。

我……没有喜欢不喜欢的概念，没有愿意不愿意的想法。七海千秋……不要让我……触碰禁忌。不然……为了‘希望’，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七海千秋：——？！

在那句话之后，一君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为了‘希望’吗……为了谁的‘希望’？

只要是为了‘希望’……一切都可以允许吗。

为什么啊，狛枝同学……

（回忆，教室）

雪染千纱：狛枝同学，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先是恐吓信，后是体育馆内安放炸弹……老师之前讲过，电视台的人要来，如果被拍到……雾切校长也保不了你的！

狛枝凪斗：……这样充满希望的处理，像我这样的人一点也不会质疑呀。老师，发那么大火干什么啊……放轻松、放轻松……

雪染千纱：狛枝同学，为什么能这样镇定呢！你要被停学了啊！老师知道，班上的大家因为之前的事故，状态不是很好，复习进度受到影响……狛枝同学希望推迟考试，让大家有更好的状态……但是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呢！为什么要一个人去解决问题！我们是一个班集体……有什么事为什么不找大家商量商量呢？

雪染千纱：上次的事故，没办法避免……七海同学好不容易才稳住班上大家的情绪……狛枝同学希望七海同学的努力白费吗！大家都很担心你啊，狛枝同学……像个大人，别再这样任性了！

狛枝凪斗：唉……都说了几遍了，老师……为什么，你总是不能明白呢。啊……像我这样的人，不被理解也是理所应当的吧？不过……我可是发自内心地爱着超高校级的大家啊。

为了大家的希望……我这种人就算被停学，也是荣幸啊。只要带来了充满希望的结局，我这样的垃圾……就算遭到再大的不幸……也是值得的。

毕竟我这种人，也就运气好一点罢了？用我这种垃圾的不幸……换来大家充满希望的未来……那不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吗老师！

七海千秋：……

雪染千纱：狛——枝——同——学！你还没有察觉到，你已经伤害了大家吗！现在班上的大家，都在向我打电话，问狛枝同学的处理会怎么样呢……你就这样回报大家的关心吗！

（抱住狛枝）不管狛枝同学以前经历了什么样的事……都不是自暴自弃的理由！老师希望你，有一个新的开始啊……无论如何都要重视现在，而不是祈愿给未来！

给人带来不幸的东西……不会是希望！

狛枝凪斗：不，老师……越是不幸的结局……越是绝望……就越会带来更大的希望！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我也一直是这样相信的……

雪染千纱：真要想带来希望……就别去招惹不幸的事啊！在自己错误的认知里面不断重复，那样好吗，狛枝同学？老师可不认为好事是只凭祈祷就能发生的！

七海千秋：……（为了希望……什么样的不幸，都可以允许吗）

有什么地方……一定错了。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想明白狛枝同学的‘希望’到底是什么。

但是……伤害大家的事情，我想……应该不是希望吧？

因为狛枝同学的事，千纱老师也受到了连累，被下放到预备学科教学。

尽管这一切都很突然……我还是答应了千纱老师，要好好守着大家。

其实……还是有些不安啊。

黄樱先生在忙着星探的工作，我这里一下子多了好多事情……需要好好解决。

……那个时候，还真的有点想放弃呢。

尽管A班的同学建议我，不去管也行……

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千纱老师在的时候，那种温暖的氛围。

而且……已经答应千纱老师，要好好守着大家了。

没办法经常玩游戏有点难过……

但，做好千纱老师以前的工作也是一种新的游戏吧——不能输哦。

已经答应过日向君……想要做的事就去做，决不放弃了。

就算是暂时做不到……休息一下也要继续。

努力……总会有收获啦。

尽管一直被质疑，我还是努力地向其余的老师们请教着。

像是……记录出勤、调解矛盾等，照顾大家要做的事情。

我看着大家，度过每一天，和他们一起玩着大大小小的游戏。

……试图调动着班上每一个人的情绪。

尽管真的很不可思议……我还是好好地做到了想要做到的事。

只是，那天在那里许下约定的人……只剩下我一个了。

日向君……如果你能稍稍陪着我，听我说话，就好了。

无论如何……我不想在大家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毕竟，已经答应过千纱老师，要守着大家了啊。

日向君……请原谅我用这样自私的想法……跟你写信。

有好多事好多事想要跟你说……

我这里，好像已经没有可以倾诉的人了。

千纱老师因为班上比较乱的问题，忙得不可开交。

A班的同学，不太喜欢交朋友——

我们组织了好几次活动，参加的寥寥无几。

果然……不是什么事只凭努力就能做到的啊。

越和他们交谈，就越会发现……

我们所相信、坚持的‘希望’……可能是不同的吧。

就算当时很想告诉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是多么愉快……

我也没办法完全保证……那样的想法是绝对正确的。

当他们问道，“参加活动耽误才能培养该怎么办”的时候……

真的没有办法……给出像样的回答。

能这样和大家在一起……只是因为，这里是本科吧。

别的地方的生活、会发生什么事，没有想过啊。

千纱老师打电话告诉我，不要去预备学科……那里经常发生一些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啊……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

日向君，幸好离开了那里呢……但是……

遇上了这样那样的事……果然我还是……没办法那么镇定啊。

虽然真的有些任性……我还是……好想得到日向君的帮助啊。

就像日向君说的那样……帮不上什么忙没有关系……

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和大家成为朋友、在一起享受游戏……这样的愿望……

……是因为千纱老师的帮助，我才能那么顺利吧。

一直被保护着……我好像……有点自大了啊。

但是……和大家在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一直告诉我……

只要尝试着去走近……一定可以互相理解的吧。

……踏出这第一步……有些难啊。

只是用游戏……只是想要去帮助他们……这样是不够的。

而且……我好像根本不明白……大家真正的想法。

狛枝同学也是……相处了那么久……还是没能了解。

我没办法明白……狛枝同学所说的‘希望’到底是什么。

但是……千纱老师和狛枝同学的离去……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样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行为……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

这只是我的看法……狛枝同学一定有狛枝同学的想法吧。

虽然不知道狛枝同学这种想法的道理……

但是，在彻底明白狛枝同学之前……我还是保持沉默吧。

赏樱的季节到了啊。

西园寺同学早就吵着要和大家一起去呢，要赶快向学生会那里递交申请才行……

能多邀请到A班的同学就好了。

（七海之梦境）

？？？：不要再去做那些没办法做到的事情了，七海千秋。算我给你一个忠告……不然，你会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七海千秋：……不……努力……总会有……收获的……（迷糊）

一号：你想，收获什么。相同的词汇……其中的概念已经完全不同……告诉我……你真正的愿望是什么。

七海千秋：我想……和更多的人……在一起享受游戏……和更多的人……成为朋友……（迷糊）如果尝试着去走近……一定可以……互相理解吧……（迷糊）

一号：不，你不是不理解……而是……没办法理解。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如同你那般悠闲地生活吗……他们的愿望和绝望……你又知道多少？

七海千秋：只要……帮助他们……一起承担……就……（迷糊）

一号：他们想要的太多，你永远都无法满足。就像预备学科的那些废物，只要允诺给他们本科的地位，大多就会像狗一样听话……千方百计地向你献出你想要的一切。这样的友情……你需要吗，七海千秋。况且你做不到……你给不了那些废物想要的身份……也解决不了A班那些家伙的难题。这样的死路也要去走吗。

七海千秋：不……我和……班上的大家……玩得很开心啊……（迷糊）一定……有……大家……都喜欢……都能接受的……事情……（迷糊）

一号：只是待在一起……就能互相理解吗。你是了解狛枝凪斗……还是了解“你所以为的”狛枝凪斗呢。为什么……不像雪染千纱那般……纠正他呢。

七海千秋：——！！

一号：明明在被雪染千纱和你的那些同学们关心着……狛枝凪斗的表情却是那么奇怪……你想知道这个原因吧。

七海千秋：……不要……已经、够了……（迷糊）

一号：……（皱眉咬牙）你们人类……真是麻烦……一旦做到了想要做到的事，总会欲望膨胀到……相信能改变一切的地步……从而走偏到绝望。

一号：你就按照你所相信的……继续狂妄下去吧……七海千秋。自以为是的‘希望’……无论是出自何意，终究存在扭曲……你就等着哪一天怀着绝望，死在这上面吧。

（清醒梦）

七海千秋：……一君？

一号：你终于，从潜意识中醒来了吗……这里可以说是你的梦境。三天前和你说了那样的话，因为之后出现了不明的难受症状，为了缓解病情……我决定向你道歉。

七海千秋：……道歉？一君，身体不舒服吗？

一号：……完全没有。（皱眉）现在，我已经什么都不欠你……不会用ESP打扰你了。七海千秋……最后忠告你一次，不要去做做不到的事了。

一号：连面对真实的勇气都没有……你不可能实现愿望。如果不想绝望……趁早放弃那可笑幼稚的梦想。

七海千秋：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什么地方错了的话……我想应该不是放弃，而是好好改正吧？虽然真的很烦恼……但是，不去面对的话，没办法改变啊。就算一时没办法接受……错误的地方还是错误啊。我想要改变……一君能看到更多……我看不到的地方吧？

一号：……真奇怪……你居然相信我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吗。

七海千秋：嗯，我相信一君。因为，一君真的是个温柔的人呢。

一号：不要再自以为是了……我不是……

七海千秋：不……我全都知道哦。刚刚一君问过我，为什么没有像千纱老师那样，劝说狛枝同学……那个答案，和一君没有纠正我错误的原因一样吧？

一号：……

七海千秋：对狛枝同学来说……那个‘相信’就是全部吧……狛枝同学是这样相信着、才会走到现在的……在那之后，我找狛枝同学谈了，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命运真的……很残酷啊……当不幸来袭的时候，我们能做到的……只是接受而已了。狛枝同学如果不是相信着、不幸之后一定有好事发生……恐怕早就在种种的不幸之后放弃了吧。

七海千秋：我明明知道这些的……明明知道的……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没办法接受……“我是没办法帮助他的”这个事实……

一号：如果是我的话……可以强行让狛枝凪斗变得跟你希望的一模一样……但是，他再也不会是现在的他自己了。如此一来，你就可以按照你的意愿去帮他——再也不会做让你烦心的事，不会为了‘希望’制造‘不幸’。这样的事……你愿意吗，七海千秋？

你是否愿意用这样的“奇迹”、来实现你的希望？

七海千秋：……一君，真的可以做到这些事吗？

一号：当然，在我的“干涉范围”之内……你所有想要的，我都可以做到——无论是什么事。实现人的“希望”……就是我的存在价值。

七海千秋：……预备学科的怪事、本科的现状都可以改善吗？大家……都会成为……朋友？

一号：没错。只要让他们成为“一个思想”……拥有共同的“希望”。

七海千秋：——？！

一号：这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在‘力量’之下，所有的愿望……都会实现。

七海千秋：不，不是惊讶……只是，很可怕。那不是大家真正的愿望……只是……我的愿望而已。那不是在帮助大家……而是……

一号：……你终于明白了啊。人类就是如此可悲的生物……总是不知为什么的、想要互相了解……但根本不可能完全了解。

一号：收起你的自以为是吧……七海千秋。你能做到的……不过是明白你自己而已。在不可避免的那一天到来之前……管好你自己吧。

（过一会儿）

七海千秋：……一君，很厉害啊。只是几天不见，长大了呢……进步神速哦。

一号：七海小姐……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请收起你那轻率的评判。这些无聊的事情……我很容易就能做得到。我说过……我比‘那家伙’，强得多。

七海千秋：‘那家伙’……？

一号：……（不爽）你总是想着的……‘没能帮上忙的’……那家伙。

七海千秋：一君……为什么要和日向君比较呢？

一号：那家伙……在你想着他的时候，不在这里……最后帮上忙的人，是我。然而你……每次看着我，总是想着那个人。这样的事情……我不允许。我要你……在看着我的时候……好好地看着我。不要总是想着那个人……我不是那家伙的‘代替品’。

七海千秋：一君，不是这样的……日向君他……

一号：……是这张莫名其妙的脸吗。因为这张脸……把我和那废物……联系到一起了……

七海千秋：日向君才不是什么废物！也是很厉害的人！

一号：看样子……你挺喜欢……那个废物啊。明明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改变不了……还被这样回护，真幸运……这样想来……这一切……还真是无聊的等价交换啊。

七海千秋：一君？你怎么了……

一号：（刺痛）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会有确实存在于此的感觉了。七海千秋……如果我说那家伙……已经死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你会怎么想？

七海千秋：一君，请不要开这样恶劣的玩笑。

一号：……真是无聊的反应。在谎言中存活……真相反倒会毁掉一切……是这样啊。都是因为那家伙，我……（刺痛）

七海千秋：一君，见过日向君吗？

一号：……见过啊，而且……不止一次呢。

七海千秋：日向君，去了哪里？是不是在以前的学校？我写了好多信他一封也没有回……到底怎么了？我想去看看他……想邀请他和大家一起玩……

一号：……（咬牙）你再也见不到他了……因为他去了远得回不来的地方了。他已经……（刺痛）

七海千秋：——？！

一号：……没有，我没有见过他——之前的话，是骗你的。……只是想要看看你的反应而已。

七海千秋：……一君，拿别人重要的人开玩笑，这样子不会受欢迎哦。

一号：……让你感到困扰了，我道歉。

七海千秋：……不用道歉……我相信……一君一定没有恶意吧。一君，如果有时间的话……想不想一起玩游戏呢？

一号：我想你应该认清一个事实……早就说过，接近我的人，会死。像我这样的‘东西’……会给周围所有的人，带来灾祸。比起我，还是那个‘日向君’……比较适合你。

七海千秋：不要总是说这样不坦率的话啊……想要去做就去做……总是拒绝改变的话，是没办法实现愿望的……

一号：这个世界……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光明。哪怕是光明……也是由背后无数黑暗孕育而成。有经过努力可以实现愿望的人……相对的，一些人的愿望怎样都无法实现。

一号：一切都是等价交换……只是无聊的等价交换而已……没有见识过那些绝望……你根本不会明白我的想法。之前已经告诫过你……不要去做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是拥有‘幸运’……也只能救得了你一个人。不要总以为奇迹一定会发生、一切都会遇上好的结局……否则，你将失去所有的未来。

七海千秋：……不是这样的……一君才不是一个人。总是那么任性可不是好习惯哦，一君帮助了我……我也想要帮到一君啊。

一号：狛枝凪斗的事，你还没有得到教训吗。你了解我吗……那样的‘帮助’，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

七海千秋：不……我不是……如果一君愿意的话，我随时欢迎。只是这样……而已……

一号：那么，我的答案是……从现在以后，不要跟我扯上关系。不然……我会不得不……毁掉这所有的一切的。

七海千秋：一君！

我尽力地向前跑去，想要拉住他的手。

……不知怎么地，从某个瞬间开始……眼前的一君，说着那样话的一君——

好像变成了日向君一般。

他用着疏远的表情，对我说着这样的话。

之前一直想要努力抓住的，不知为何再也无法接近了。

回忆中的一切，仿佛刺痛一般，完全变了一副样子。

不，那不是日向君……那是一君骗人的……开玩笑的事。

日向君……还在别的学校，说不定已经交了新的朋友。

日向君他、日向君他……？

我真的……了解日向君……吗？

是在帮助他……还是在伤害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一号：为了你好……彻底忘了他吧……七海千秋。那个‘日向’……不过是你的幻想而已。你寄托在他身上的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了。

七海千秋：为什么啊……为什么……日……向……君……（迷糊）

一号：我不是日向创……永远都不会是。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是幻影。

七海千秋：不要……我不想忘记……（迷糊）如果忘记了……日向君……真的会离开了……（迷糊）

一号：……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有什么不好的。（咬牙）很难过吗……感情……真是无聊而又麻烦的东西。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总是抱怨这抱怨那，真无聊。

一号：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为什么不‘那样地’活下去啊。愚蠢……真是不明白啊……仅仅是‘活着’就是如此幸运的一件事——所以，不要不自量力……多管闲事啊。

一号：只是你太不听话，总是喜欢惹麻烦，现在只能下暗示了。‘七海千秋做了一个梦……她只想和同班同学搞好关系。’安静地睡吧……人群的恶意对你而言、是难以想象的。如果连你也死了……我会很困扰的。

七海千秋：……君，你要去……哪里……（迷糊）

一号：没有什么人在这里……只需要听着风，安静地入睡。……如果不听话，第二天要迟到的。

七海千秋：……迟到……（迷糊）

一号：对，做一个乖孩子……才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