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暑假,学校安排我到南昌去招生。那时招生,不像现在,学校招生办的老师坐在自己办公室,在网上就完成了,而是要派人到到各个省去的。
完成招生工作,我和老婆去庐山玩了一天。我是工作之余顺道陪老婆转转的。当天晚上坐船离开九江到武汉,准备转乘火车回西安。
正值暑假旅游旺季,既买不到卧铺,也买不到有座位的硬座票,只好买了两张无座的硬座票。
站票就站票吧,那时也年轻,也缺钱,站票还省钱。
在候车室等待入站时,一男子过来搭讪,说他能领我们上火车,坐上座位,代价是每人付他四元钱。怕我们不相信,他说等我们坐上座位再付钱。我觉得俩人花八元钱,就能免除从武汉到西安一路站着的辛苦,还不错,尤其是老婆也跟着,不能让老婆太辛苦了,行,这个可以有,就同意了。
老婆和我结婚,既没办婚礼,也没蜜月旅行,是地地道道的裸婚。这次和我出来半个月,虽然南京、无锡、苏州、上海、杭州、南昌游了好几个城市,但一天一个城市,行军打仗一样匆忙,这该回家了,不能让老婆站回去呀。
还好,我俩顺利的坐上了座位,我也按说好的价格,掏出十元钱给他。
他说:“不够。”
我说:“怎么不够?还多了呢,一人四块,两人八块,你要找我两块。”
他说:“四块,一人四块。”
我说:“是一人四块呀。”
“不是四块,是四块”,他着急地说,并把两个手的食指叠加在一起,做了一个“十”的手势。
至此,我才弄明白了,他开始说的是“十块”,但南方人说话“十“”四”不分,都发“四”的音。
问题是开始我要听明白是一人十块,我也不会要呀,好家伙,我一月工资200 多块,20块钱是我工资的十分之一,相当于我现在花1000多元买两个座位呀。
“我不管,怪你你当时没说清楚,再说我也有风险,如果有人拿着这个座位的票来,我的钱也白花了”,我有点耍赖地说。
“你看你座位也坐上了,我们也不容易”,他说。
我说:“再多我也没有,就十快吧,你也不用找了”。
他可能觉得从我这确实要不来20块,也可能觉得快开车了,也可能怕列车员过来,他不情不愿的走了。
等他走后,一个乘客说:“你给他钱干啥?你不给,他一会儿也要走,列车上正在抓他们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在想,我也知道,这不是正当的交易,但各取所需,各算各的账嘛。
正想着,就看到两个铁路公安押着一个人走过去。
那乘客说“这不,抓了一个倒座位的。”
我当时只是觉得把人家赖了,心理甚至觉得有点些微的过意不去,虽然我开始确实以为只是每人四元,虽然他开始不给我说清楚价格可能也是有意的,虽然人穷志短。
现在想来,作为这个交易的买方,我对这不正当交易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是应该受到谴责的。姚明不是说了吗?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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