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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那心中的圣山,前进

向那心中的圣山,前进

作者: 李保江 | 来源:发表于2022-03-20 21:34 被阅读0次

       《冈仁波齐》,有的说是电影,有的说是纪录片,有的赞赏藏人朝圣之路的坚持,有的暗讽影片展示愚昧、宣扬迷信,总之,评价各异、褒贬不一。看罢,且不管它是何,那单调的色彩,那无背景音乐的藏语旁白,那三步一匍匐由生到死的深刻描写,给人带来的震撼和洗礼,已然证明了片子的价值。

       信仰

       藏族,似乎很多人都信神佛。也许是封闭的雪域高原少受外来文化侵蚀,藏传佛教得以绵延保存;也许是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人实在渺小,所以祈愿神佛庇佑。

       冈仁波齐,在藏语之中意思是“神灵之山”,又被印度教、雍仲本教、藏传佛教奉为神山,称为“神山之王”,也是“东方奥林匹斯山”。

       自古以来,西藏便有马年转山说法。片中,尼玛扎堆一家无疑是信佛的,父亲去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到拉萨朝圣,叔叔杨培觉得不能跟哥哥一样留下遗憾。适逢藏历马年是冈仁波齐神山的本命年,一家人简单商量后,稍作准备便和村里另外几个人踏上了朝圣之路。

       从家乡芒康出发,到拉萨1200多公里,再到冈仁波齐,历时近一年时间,他们经历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磨难,风餐露宿、雨雪常袭,有时甚至面临死亡威胁,也没有熄灭朝圣的热情。在他们心中,只有到拉萨朝拜,到冈仁波齐转山,才能洗去自身罪孽,才能保佑这一生平平安安。

      如果用科学来阐释尼玛扎堆等人的行为,当然属于愚昧,神佛并不能保佑谁。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信仰信仰,信的是神,求的却是心安理得,就像基督教徒经常向神父忏悔,正是在坚守做人的底线。尼玛扎堆一家人愿意相信神佛,愿意为了朝拜神佛而付出那么多艰辛,实际是他们在自我内心矫正、向人释放善良。教人向善,总不会错。

       所以,责备一个教徒的信教行为,未免苛刻。他们那种至死不渝的信仰,却值得我们好好思考和借鉴。

       执着

       时下,浮躁的社会,快节奏的生活,变幻的人际关系,让人很难坚持一件事情。久而久之,无论是工作,还是学习,总有难以为继的感觉。其实,也就是缺乏了执着的缘故。

       片中,尼玛扎堆等人的朝圣之路,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应当是他们的执着了。1200公里的路程,按照他们的身长来丈量,至少要匍匐75万次。试想,一般人走上75万步,已是非常不易,而他们磕长头前行,三步一次,一点不落,从家门口出发,中途车子坏了,拉车一段再返回补上,这是怎样的一种执着啊!

       路上,他们遇见滑坡,遇见大雨,遇见风雪,没有人回避,没有人偷懒。其中,描述一段路满是积水,原以为他们会绕道而行,没想到却是脱下冬衣,一往无前的向水中扑去,那手上戴的护具,在水中搓出一片水花,如雪莲盛开,竟是美奂绝伦。

       正是这样的执着,他们终于如愿抵达拉萨,如愿跪拜神佛,如愿到冈仁波齐,如愿完成朝圣壮举。

       相形之下,世俗化的社会,功利往往左右了太多人的追求。世事多变,引人彷徨,以至一些人终于忘了来路、不知去路。其实,停下来,回回头,于纷繁中看看过去,找找灵魂;某一刹那,得一丝明悟,此生即便了了,也是富足!

      亲情

       《冈仁波齐》,令人感动的还有尼玛扎堆一家人的亲情。

       朝圣之路,本就无比艰辛。尼玛扎堆因为父亲至死未朝圣一次,作为儿子自当弥补缺憾,于是义无反顾进行了策动、准备,当作对父亲最好的报答。

       漫长的路,一家人缓缓前行。杨培是长者,手持转经筒,在前引导;年轻人体力好,跟在老人后面;祖母、孕妇和小女孩则在最后,累了原地坐着休息一下,喝口水,互相鼓励鼓励。

       这一走就是近一年时间,没有任何人掉队,更没有任何人后悔。寒冷的夜,他们在一个帐篷相依相偎,抵足而眠;遇到水源地,一家人搭起篝火,载歌载舞,享受苦中之乐。

       次仁曲珍即将分娩,他们那样从容冷静,将产妇送至医院,静候小孩出生。在小家伙啼哭的刹那,只见他们轻舒口气,原来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淡定。

       终于抵达冈仁波齐山峰下,风雪交加中,尼玛扎堆他们磕头转山,一圈一圈。老人杨培终于消耗不住,风雪夜中安详逝去,躺在身旁的子侄们竟浑然不觉,至早起呼唤老人,才知老人已魂归天国。

       没有大声哀嚎,没有痛哭流涕,年轻人们淡然的处置着老人的后事。整理遗体,请喇叭做法事,将遗物堆成玛尼堆,一直一直都是沉默无言。只最后离开前,那一句“我们出发吧”,把他们的悲戚表露无遗。原来,最是无情却有情。

       也许在那恶劣的生活环境中,他们早已看淡生死,生亦何欢、死亦何哀。一家人在一起,完成了夙愿,就是很好。

       豁达

       都说少数民族特别豁达,看罢此片,藏民给人印象尤其深刻。

       朝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路途遥远是一方面,时间上的花费更令人心惊。早起而始,日落而息,1200公里花了一年时间。

       也许有人会想一年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就这么花在路上实在可惜,但对尼玛扎堆等人来说,他们一年只做好一件事就足够了,那便是朝圣。

       尼玛扎堆一家是贫穷的,那辆扶贫拖拉机是明证。可即便这样,他们对金钱似乎仍不看重,在他们心中还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

       杀掉家养的牛,丢下家务事,一起朝圣去。

       路上,遇到同行的信徒,互相赠碗酥油茶;车子被撞坏了,听到肇事方说车上有人受伤严重需治疗,竟轻易让人离开,绝口不提赔偿的事;因为去冈仁波齐的钱不够了,便在拉萨打起零工,洗车搬建材,甚至为了免除房费帮人磕十万个头。

       在他们眼中,这一切一切似乎算不得什么,只要能如愿去冈仁波齐转山,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临到最后,杨培老人过世,尼玛扎堆等人对他进行了天葬。在藏人看来,死亡只是不灭的灵魂与陈旧的躯体的分离,拿“皮囊”来喂食秃鹫,是最尊贵的布施,体现了大乘佛教波罗蜜的最高境界——舍身布施。

       杨培正是用他的舍身,达到了身体与灵魂的最终升华!生前不逐名利,死后舍身饲物!这种豁达值得我们永远敬重。

       凡此种种,《冈仁波齐》诠释的真善之美,足以证明其是一部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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