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旦分别,或许一生不见,在偶尔的一个瞬间突然想起,却找不到相见的理由,即使当年爱的如火如荼,我们困于红尘被生计所扰,感情越来越淡,谈爱情说友谊是一种奢望,所以告别的时候一定要用力一点,能多说一句就多说一句,说不定就成了最后一句,多看一眼弄不好就是最后一眼。大学毕业那天,校门口碰到我们班一个女生,她突然眼泪汪汪的对我说再见,我还若无其事的安慰她,哭啥?相见不是随时可以见,这么多年过去却一次没见过。曾经玩闹的地方,要么拆成了废墟,要么变得高楼林立,我迷失在故乡的路上,春节开车回家记忆中的路找不到了,竟然得借助高德地图才能到家。曾经要好的伙伴,都各奔东西了,只留下回不到的过去,和见不到的人。回到村里,认识我的人老了,老眼昏花认不出我,年轻一辈的记不得我,我渐成故乡客。胃也成了异乡胃,故乡的美食梦中惦记,真正端到眼前吃不了几口,齁的不行。人过四十,突然特爱回忆来某些事,或许未来可期的东西越来越少吧,小时候的记忆时不时的出现,人漫长的一生,都在仰仗童年的滋养。夏日黄昏,暮色雾一样弥漫,虫声密集,空气里尽是植物的甜味。我们小孩子洗完澡,搽上痱子粉,躺在星空下的竹榻上,大人一边摇着蒲扇,一边谈闲白(聊天)。星星好亮,一闪腰的工夫,沉沉睡去…夜深了,攀着大人的双肩回家,没做什么梦,天就亮了。那些一觉天亮的日子不在有了……
大学同学在群里发了一张同学时代照片,那时的我们很二逼,白衣飘飘,头发甩甩,兜里一分没有却爱耍酷,因为有青春 ,有力气有高效的思维,吃饭不饱,不睡不累,感情最贵,记得那时一个下午去拜访一个老乡,下午三点多他才刚刚起床,我还觉得纳闷,为什么还要午睡,白天睡什么觉,不都是晚上睡觉的吗,现在发现中年午睡的珍贵,中午不睡下午崩溃。身体上的不得已让我们不由得瞄准思维的沉淀,能静则静,能躲则躲。
《幽梦影》有云:“世人皆醒时做浊事,安得睡时有清身。若欲睡时有清身,需醒时有清意。”此话并不深奥,无非告诫世人若葆清白之身,须时时保持清意,不做糊涂事。或许人到一定年龄只有一个想法,少做傻事,困顿时自己给自己鼓个掌,打打气,迷惑时看看书,知知理,一定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司马光说“经者儒之根本,史者儒之一端,文者儒之余事”更何况小小的几笔书画.是一点不足为贵的,“止为文章尚且被排序在后面,何况“止为书画”,文化有时太虚,虚的让人容易飘飘然,自以为是,自己这回事基于人性的本质,大多数人都把自己很当一回事,尤其在文艺领域,更是如此,因为在其领域比如说跳高,你把自己很当一回事,但一到全运会运会便立即明白:“自己身实在不成一回事,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但文艺的标准是多元的,所以,每一个人都可以把自己很当一回事。这就是自信。人当然是要有自信心的,但自信心有两种,一种把自己当作一回事,同时也把别人当作一回事;另一种把自己当作一回事,而把别人都不当作一回事,这后一和自信便成了自大,而自大的质是因为自卑。基人格的克己,少数人可以不把自己当作一回事,而必然把别人当作一回事。这也是一种自信,我们称作自谦,而自又无谦的本质,恰恰是最大的自信。
画画首先是一种表达自我的方式,也是让自己独处的方式,这是最大的内在动机,就是我有话要对世界说,我想呈现一种生活态度,我可能还想改变一些东西。至于我能否表达清楚,表达彻底,表达好,以及过后会带来什么经济价值,都是后面的事情。能够有机会表达,在特定的场合呈现这个表达,在我看来就已经得到最大的心理满足了。
若以书画为职业,那就必须自爱。什么是自爱呢?一,对“不时器又无不可器”的君子心怀敬畏:二,对不能成为“历史人物”的劳动大众心怀感恩。艺术应该关注一个群体,关注一个地方,关注一个地方群体的命运,从而折射出人类共同的命运,我之所以画平潭岛上的石头房,是因为石头房里的故事,每一块盖房子的石头都包含的岛民的艰辛,与大海和平相处的智慧。
鲁迅一直说绘画一定要有民族特点和地方特色,所以一直推崇陶元庆的绘画作品,很重要的一点便在于:在陶元庆作品中有着“中国向来的魂灵”,也就是具有民族的特点。他在就木刻的创作和友人通信时,具体提了“竭力使人物显出中国人的特点来,使观者一看便知道这是中国人和中国事”。他还强调指出,“地方色彩,也能增画的美和力,自己生长其地,看惯了,或者不觉得什么,但在别地方人,看起来是觉得非常开拓眼界。”如果能注意文艺创作的独创性和地方色彩,注意作品题材的广泛多样,同时再注意在同类题材的处理上,各人用各人的手法创造不同的风格,就可以避免作品的千篇一律,便不致令人读来感到厌倦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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