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香祭

盘香燃尽了

长眠于铜香炉底

黑色防火棉

承托着香灰

香灰螺旋状

每隔两寸许

即从中断开

——这是怎样一位故人，非要

以肝肠寸断之状诀别尘缘？

在这蚊蝇横飞的伊甸园

又为何向上帝和盘托出

他体内的驱蚊型芳香物？

我曾盯着盘香燃烧中的那头

向它不露声色的羞赧和愤怒

行注目礼

我也曾骑上香雾肩头

绕开镂空的炉盖升腾

舒展广袖，不介意季候冷暖

斗室里经久弥散的艾香

化成一拨接一拨守灵人

谜面是：死者给生者摆下八卦阵

谜底是：生者长居阵中

鼻子微微抽动，咏叹着

“无人会，登临意”……

盘香祭 盘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