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蓝,蓝的有点忧郁。好在,风和日丽,阳光很暖。
小时候总爱跑,一下子跑到大门前,高高的大喊一声“开~大~门~”,然后就等从门缝里看看,等着你来开门,看不见就一直喊。今天走到门前,感觉大门远不如小时候那般高大,我一伸手自己就能开了。你看,岁月总是把什么都能改变
一进院感觉有点冷清,才多久没回来呀,边想着就走到了家门,玻璃上都荡上了土,小声嗔怪道:“也不知道擦擦,都快看不到人了。”拿块布子就开始擦,这一擦觉得哪都是灰尘
擦完外边的玻璃,又开始擦灶台边上的窗台。擦到一半就开始发呆,目光呆滞,思绪万千。“不蹭蹭的擦,又想啥呢?”一下子把神游的我拉了回来。我回头一看是你,有些欣喜若狂的说“想你啊,回来都不见你的身影,在想你去了哪”?面带笑容的你边放东西边说“去买点菜,准备做饭了,你老姑家的人要回来了。”你还是老样子,家里一来人,你很乐意为大家做菜啊
说着就开始忙碌了。我退到一边,这才发现锅里热气腾腾,“锅里煮的是啥呀?”你故作神秘:“你猜?”,我心想你什么时候变得有些皮了,是家里人一多你就高兴的缘故吧。“在烧水?”我略显疑惑。没猜对到又把你逗乐了,一揭锅盖“猪头肉!还有一个猪蹄,我留着呢,你老姑家人爱吃这猪头肉,就是放的时间有点长。”听话音还似乎觉得可惜,“没事,那他们也觉得稀罕”。你慢慢把肉捞出来开始切片了
我站在你跟前看着你,心想:喂一辈子猪,猪还没长大就开始想着要给谁家分了。你啊处处惦记着别人,可人家都忙着工作也顾不得你啊。突然一块儿肉递到我嘴边:“馋了吧,今年的肉瘦多。”我一口吃掉“嗯,挺好。”你又笑了,“去拿两个盘来。”我取上盘递到你手里,你又开始絮叨:“啥也不会做,就打个下手,好好学学。”我打哈哈:“嗯嗯,学着呢”
一会儿,你不知道又从哪弄的豆芽,和豆皮,开始调凉菜,拌好了又端到我面前“尝尝甜咸。”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嗯,正好。”你似乎很满意,把凉菜放到一边,从袋子里取出鱼,“你老姑顿的鱼,顿的还挺有味,正好你爱吃”。说着冲我笑笑,你呀,真是做什么都能想到我
在屋里待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凉,走出到院子里,晒会儿太阳。看了看表,十点半了,大舅说十点就回来啊,正想着怎么还不回来,你说“要不给打个电话吧”。又没注意,你什么时候出来了,端着一盆羊饲料走到了羊圈那边,边往槽里倒边说“今年这羊也没长大,要不然也还能再喝羊杂碎,你想不想喝啊。”我站起来向你走去:“想啊,感觉好久都没喝杂碎汤了,要不咱杀一只?”我戏谑的对你说。你似乎认真了“不能啊,羊还太小,要不给你买一副。”你看你,就知道惯着我,我是在逗你啊
这忙完家里,又忙外边,刚喂完羊,没一会儿你又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捆玉米杆放到槽里,看着羊吃草,你上去摸摸它们的背脊又开始念叨“这羊就是有瘦,这羊才是瞎活着,长大了就让杀了”。我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有点矛盾啊。磁拉~磁拉~,你呀真是不消停,这又开始扫院子了,“别扫了,羊还吃着呢”。你也不听劝,振振有词“扫在一起,一会儿烧了,院子收拾利索,看着好看。”你还真是闲不住啊
大舅有点不靠谱啊,等的我有点想睡觉,回到里屋就躺到炕上。“饿了吧,再等等他们也就回来了,正好烩酸菜骨头熟了。”刚刚还在外面喂羊的你,又不知什么时候躺到炕的另一边,忙了一上午,这终于舍得歇会儿了。我坐起来想到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告诉你个好消息啊,我妹,就你孙女考上研究生了,厉害吧。”你也就是笑笑,也没接我话,是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吧,还是没懂得研究生是什么意思。
你像往常一样,手垫在枕头上,侧着身好像睡着了。我坐在一旁,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你。隐约听到院里有好多人,是亲戚来了吧,抬头看一眼,是大舅回来了,正想和你说我要走了,刚睡没一会儿的你,一转眼不知道又去哪忙了。看见大舅有点匆忙拿了一把香,随口说“走吧”。我跳下地看了一眼立柜上的玻璃窗口,你也一脸慈祥的看着我,我忍不住鼻子一酸,头也不回的赶紧就走,不想让你看见我泪眼朦胧的样子,你见不得我不高兴
恍恍惚惚来到墓地,风似乎变大了,而我也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和大舅们一起点着纸钱喊着:“姥姥,姥姥来拿钱”。我多希望此时此刻才是一场梦。
一年一清明,一岁一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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