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水做的,而有时,女人比水还要脆弱。母亲是感性的,哪怕一点点轻微的刺激,她都会毫不保留地奉献出自己刚刚攒足的泪水。女儿明白,并非母亲的眼泪不值钱,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宣泄内心压抑的情感。
第一次看见母亲流泪,是在我八岁那年,她和父亲因为她总给娘家人东西而吵架,父亲咆哮着,母亲一边流泪一边喊:“你打我吧!你打我吧!”而气红眼的父亲硬是没打一下。那次事件不久就平息了,当时我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但对总来叨扰的姥家人总是很讨厌。当时母亲和父亲很能干,把过子日过得红红火火,家里的气氛大部分时间是祥和的。我十五岁那年,父亲突然去世了。母亲的眼泪呀,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成天流淌在脸上,整整一个月。有时我去地里摘青菜,耳边都能传来哭泣声。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家,希望能看到母亲久违的笑容。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让母亲笑出来,而且笑得格外灿烂。
一个月后,母亲 不哭了,照常劳动了。而我突道,每到半夜的时候,母亲都会坐起来,默默地流泪,隐忍着哭声,那皎洁的月光射进屋里,照在她身上,好像一尊塑像。渐渐地,母亲不总半夜哭泣了,但一到有为难的事她就起来哭。她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我和二哥都知道,都在背窝里装睡。所以母亲说什么,我俩都照办,从不顶嘴,因为我们懂得一位单身母亲的艰辛,她的眼泪里藏了多少无助与绝望啊!
渐渐地,我们哥仨长大成人了,都有了自己的事业,母亲的笑容越来越多了。一五年我得了重病,母亲来一趟哭一趟,她哭着说:“你好好的吧,你是我的骄傲啊!”二哥也哭了,说:“老妹啊,你要好好的,不然妈白领咱们过了。”我哭了,我悔恨地哭了,我为什么要折磨自己?让亲人为我担心,让老母亲为我流泪。
今天,我成为德惠作家协会的一员,我要用笔来书写苦辣酸甜的生活。当我的文章一篇篇被发表,母亲笑了,而且笑得格外灿烂。
如果世上只剩一滴水,我愿将它奉献给母亲;如果世上还有一丝光芒,我愿将所有的光线照在母亲身上,让她感受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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