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作者: 风很长树很短图很多画不完 | 来源:发表于2019-10-12 08:52 被阅读0次

    贫瘠的荒野,它赤裸着,等着我去吻遍它

    我走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人最贱的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永远只会记得美好的事物,不若如此,为何在我走完白马林措回来的路上,所有的喘息与退却都在一瞬间模糊了色彩,倒是雪山脚简陋的尼姑庵和倒影着周围山峰的冰蓝湖泊愈发清晰,那时的我为双脚所迈过路程而不敢置信,为汽车的发明而由衷感动。

    因此,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忘记嘎玛沟中连绵不绝的风雨,忘记路途中所有的泥泞与坎坷,忘记身体上的污垢与酸痛,只记得那弥漫云雾中飘零的鸟儿,与葱绿山坡上纠结的枯木。甚至,也许我会后悔在淋漓的雨水中执拗于浑浊的泥沙,而不是俯下身子去舔舐湿润而透明的花瓣;也许我会后悔在遥远的路途中执着追赶他人的步伐,而不是仰面躺在微风轻拂的草场,看蓝天白云变换,看牦牛惬意地休憩,过一整天。

    也许我再不会像这次一样用双腿描画八九天的旅途,或是走在山崖的碎石上将生命放在死亡的边缘,但我知道我会在剩下的生命里无尽地怀念这段光阴,我可以一遍又一遍地描摹,让它像梦境一样变幻着色彩,不断地出现在我的回忆中。那里的嘎玛沟她戴着轻纱遮住脸颊用薄雾搂着我,用雨丝亲吻我,蜿蜒的河水她流过点缀着鲜花的草地,岸边的小草他咯咯地笑着,山上的石子它向往大海,滚动着挨着脚底求我带它一程,我和涓涓的细流同路,小径旁的花丛挡着我询问我们的归处,那里有丹增转着念珠一步一步从浓雾中走来,有牦牛工们围着柴火,烤着蘑菇喝着自酿的青稞酒。每晚听着流水风雨入眠,小母牛在山野中乱串马儿在帐篷外嘶鸣撒欢,那里的高山低谷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景,多走一步便是下一个天堂。

    或许我也可以任时间将记忆褪色,然后在生命中的某个瞬间,为某个场景某种声音,恍惚了心神。就像一块爬满青苔的崎岖怪石,围绕着牦牛脖子上清脆的铃声,伴随着山径上丹增唇齿间那万物生长的民谣,渐渐地开出一朵花来。

                                6月于珠峰嘎玛沟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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