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

乡土曾经是我们的根，现在依然是我们精神家园的归宿。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让人惊叹和赞美，但一百多层五百多米的观光厅不会获得人们渴望的安宁，它可以看风景，一览无余，它可以有意式或者美式咖啡的丝滑与奢华，但它却无法成为快乐的栖息地。那天在陆家嘴仰望上海之巅，看上海环球金融中心高耸入云，却总感觉那屋顶在风中摇曳，以致于自己都不敢上去观光。

乡土却不是那样。

乡土是有气息的。春雨后的田野是湿润的，是清新而旷远的。松软的土地上留下清晰的脚印，散发着泥土特有的气味，泥土粘在鞋底，泥土沾在裤脚，可接了地气的人呼吸却格外通畅。“春雨贵如油”，细密的雨带来生命的密码，雨后万物皆有灵，嫩芽就在微风中很快发绿抽条，小麦起身，柳条吹拂，忽啦啦啦，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

      乡土是有味道的。被阳光照晒后的黄土是热气腾腾的闷骚，被白雪覆盖后的土壤是冷嗖嗖的孤傲，被狗尾巴草遮挡的田野是草的燥热，被金黄的麦浪拥抱的庄稼是甜蜜的麦香味，被腐烂的落果浸染的果园是酸酸的果汁味。你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乡土的味道就是作物的味道，有多少种作物就有多少种味道。不信，你可以弯下腰去嗅一嗅那泥土，不同的时候不同的作物会有不同的滋味。

        乡土更是安稳的。不流动的土地，定居的人，熟悉的村落，熟悉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要有土地，生命足以安稳，人口足以扩充，接纳一切，奉献万物，让人们生活自足自在。那亲切的乡音，那独特的美食，那固定的风俗，让空旷的田野因袅袅的炊烟而弥漫着人家的温馨。固定的劳作方式让日子走的很慢很妙，可以用心听蛐蛐儿的鸣唱，听布谷鸟的召唤，也可以用心看空中月亮的清辉，看荧火虫闪闪的光泽。能听到老鼠窸窸窣窣的偷吃，也能听到老牛咕噜咕噜的嚼草声。从心所欲地自由而安稳，慢慢地去爱，慢慢地去享用。

脱离乡土的社会是眼花缭乱的，变是主旋律，可变得太多太快，会让人无所适从，也不知归路在何方。忙个不停，赶个不停，就是找不到闲适地地儿赏赏月亮看看天，让人有余闲。

唉，难忘乡土，难忘乡土。眷恋乡土，却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