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纸日鹅阿门咦公的……”
不堪身体的负荷,回到公寓后,我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坠入了梦境的深渊。
说是深渊一点都不为过。梦境中,自己的四周无比昏暗,无穷无尽的无力感包裹着全身,就这样慢慢地下降着。
不知过了多久后,梦境中,另一个人向我走来。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一种幸福感,好像那个人就是我的归宿一样。
他朝我伸出了手,像是要把我带离这无边际的黑暗。我想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向着他伸出手去。
心想:这应该就结束了吧。
自然不可能结束,我的故事不应当就这么结束。
伸出的手确实带来了一丝温度,但并没有多么暖和,只是相对于寒冷的周围来说比较温暖罢了。
不如说,那更像是自身的温度。
梦境中的空间却在崩塌,直到我的意识逐渐变得清醒,那温暖也还没有消失。
「在梦里还要去握女孩子的手,你这个人啊……」
耳旁传来了葛明奈无奈的叹息。
再三确认过手中的握着的是别人的手掌时,我赶紧睁开眼,撤回了我的手。
「这是个误会。现在是……已经9点了?」
没想到我能睡这么久。
「是啊,真是没想到你这么能睡。」
无意中,我注意到此时的葛明奈并没有更换身上刚被弄脏的衣服,因刚刚的冲突而出现的褶皱仍清晰可见。
「你难道从回来后就一直在这?」
「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而已。邻居受伤了却无人问津什么的太可怜了吧。」
她把头转向一旁,像是不甘心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我结实得很呢,这种架我初中也没少打过,不用担心。」
「我听那个病房的护士说过,初中的时候你一半以上时间都呆在病房里吧……」
「我X,她怎么连这个也和你说?」
我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对不起,黄瑞。」
突然的道歉让我猝不及防,而且这一次,他少见的没有在我的名字后加同学二字。
「哈?为什么要道歉。」
「放学前还在说你是阴暗、不体贴人的家伙……」
她的声音带着隐约的啜泣声,好像要哭出来一样。喂喂,被说的这么过分,该委屈的人是我才对吧?
「我没在意,不如说你不提我都忘了,别哭了。」
我强忍着吐槽的意愿安慰着她。
「我没哭!要是你有个什么伤……」
咕——
书包里已经空空如也,茉莉大概也已经跑回屋子了吧。所以,这声音一定是因为某人空空如也的肚子。
况且这声音并不小,如果不是认真听,恐怕还真会以为是某种动物发出的呜咽声。
也难怪,一直在这里呆着的话,这段时间里她恐怕也没吃饭吧。
她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红着脸把头埋进包里。
「啊——果然睡这么久不吃饭真的好饿啊。」
为了缓解这略微有些尴尬的局面,我走下床来到电脑旁边,打开了W记的外卖界面。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两份麦香鱼套餐。」
她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两份?点你自己的就行了,不用算上我的。」
「是我自己的份啦……好饿,要点就赶快点,不然我回去了。」
我从模糊的记忆中回想起来,上次烧烤时她好像也单枪匹马消灭了不少食物,和喜欢料理但食量小的李姐确实是绝配,难怪她们的关系如此融洽。
「唔纸日鹅阿门咦公的……」
「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她急忙咽下嘴中的汉堡。
「哈……我只是和她们其中的一个人关系稍微好一点罢了。」
她们?说起来,上次在庙会看见的好像有三个人来着,不过有一个扎着长马尾的女孩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只有她深邃的目光给我留下了相当深的印象。
「那个女孩和她们两个不一样,是个很好的人喔。因为她和我的来往逐渐多了起来,那两个人觉得是因为我,才导致自己被忽略了。」
「所以就用这么恶劣的方式来对待你?」
「……嗯,大概这就是原因吧。」
她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应该不止一次了吧,为什么不找别人帮忙呢。找那个女孩也好,找我也好。」
「如果去告诉江同学,她们三个人的关系一定会破裂吧,本身没有多少朋友的江同学会更孤独的。更何况,她们的关系在我转学前就很好了,我这样后来的人,做不出这种事。」
「江同学?就是那个……」
「嗯,就是我所说那个好人哦,尽管看上去有些冷漠。如果告诉你的话,一是会给你添麻烦,二是……我怕你暴脾气上来,不知道你会干出什么事。」
「暴脾气?」
我很奇怪,一向自认为性格儒雅随和的自己是怎么给她留下这种印象的。
「……&^*<#£¥@%&°>;*☆★☆★メ……」
她闭上了眼,以平淡的口吻说出了一串熟悉的感叹词敏感词的结合。
果不其然,那正是我在打游戏时和对手互喷时所使用的「黄瑞语录」中第三章的前几句。不知哪一次无意背诵喷人圣经的时候,她也许就在我的屋里。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听见的。」
「不,这不能怪你。」
嘴中飞出大量的敏感词让住在隔壁的女孩听见,还让人家因为不小心听见而道歉,罪恶感在我心中不断蔓延。
「咳咳,不谈我的暴脾气了,你只要记住,我在现实生活中无论遇到什么都会很冷静地处理就对了。」
我用手掌轻轻劈了一下她的头。
「你干嘛!」
「你这个傻家伙啊,都到这种被勒索的地步,说什么也要想想办法吧,怎么还那么替别人着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啦。本来打算慢慢拖时间解决的,没想到今天你会突然出现。」
「下次再有这种事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也要告诉我一声。我不想让我认可的副社长承担这样的压力。嘛,就算不考虑副社长的身份,怎么说你也是我的邻居吧。」
以高中生的思维,碰见这种复杂的人际问题,老实说我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再怎么着我也是个比较特殊的「人」,这种事情再发生的时候,我有信心通过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更好地解决。
「嗯……不过黄瑞同学,也请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她们一定会以为是我把你叫来的,会对你做出什么也说不定。」
「明白,放心吧。」
我在心里清楚,需要用这种方式来维持的关系,绝对不是什么值得珍惜的关系。
必须看别人脸色、讨对方高兴、保持联络、配合话题、费尽功夫才能维系的友谊,根本不能算是友谊。如果这些烦人的过程叫做青春,我宁可不要。那样和在不知长进的团体中开心过日子,因此获得满足根本没什么不同,那是欺瞒,是必须唾弃的罪恶。
不需要的东西就要远离,拖后腿的东西就要抛弃,追求功利主义的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慢慢放松了下来,我和她逐渐恢复了有说有笑的节奏。但直到这件事有个妥善的结果,事情才能算是被真正的解决了。
我决定尽我自己所能,去阐述「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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