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我一直相信,巍峨神秘的无量山,一定有隐居的世外高人,吟啸山林,纵酒狂歌。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侠客行 李白
每个男人的心底深处,都埋藏着一个侠客梦,一个江湖梦,一个仗剑天涯的梦。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气;
英雄救美的侠气;
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
纵横天下的霸气;
醉里挑灯看剑的豪气。
我们都曾经沉浸于武侠小说所描绘的江湖之中,甚至幻想自己是其中的主角。
是楚留香,劫富济贫风流倜傥;
是令狐冲,游戏人间笑傲江湖。
是乔峰,心怀天下顶天立地的伟岸大丈夫,怀揣把丐帮发扬光大的远大志向,千里单骑横扫天下;
是段誉,胸无大志,念念不忘的是对王语嫣的一往情深。最拿手凌波微步,打不过就跑,一心一意只想找到无量山石像的主人公那个神仙姐姐。
有一段时间,忍不住也想深入无量山,找到那个神秘的石洞,学一门绝世武功。
当然,毕竟是江湖儿女,义气和豪气总是要有的。
“老板,来一壶酒,切两斤熟牛肉!”
咕咚咕咚几大碗烈酒下肚,我也忠肝义胆豪气干云。
在武侠的世界里,英雄,总是离不了酒,无论是古龙的楚留香陆小凤,还是金庸的乔峰令狐冲。
美酒,本就只属于英雄。
大学时,假期回家都是坐夜班的卧铺车。
每次都是在凌晨两点左右醒来,因为这个时候,刚好到达无量山停车休息。
天空静谧黝黑,繁星满天。
无量山也静谧黝黑,只看见模糊的轮廓,巍峨雄伟,又充满了神秘。
路边小店里,灯火明亮而温暖。
八仙桌,小条凳,简陋之极。最显眼的是几个两人合抱的大酒缸,红布包着的盖子,静静立在墙角。
每次老板掀开酒缸盖子打酒,一股香醇浓烈的味道立刻四处飘溢开来。
仿佛夹杂着葱郁山林里松木的幽香,又带着些石缝里潺潺清泉的甘甜。
浅浅一口咽下,一股暖流顺势而入,喉头一润,胸中一热。
再一口,腹内似乎有世外高人传功过来的百年内力在蠢蠢欲动,顷刻间打通了任督二脉。
四肢百骸无以言表的舒坦,就像置身于冬日的暖阳之下。
那一刻,我甚至怀疑那个衣着邋遢满脸笑嘻嘻的店老板,其实是一个曾经纵横江湖的绝世高手,如今隐居在无量山里,白天伐薪酿酒,夜半飞身跃上林木之巅,对月长啸,纵酒高歌。
那一刻,我也想隐居在这雄伟神秘的无量山,吟啸山林,纵酒高歌。
多年过去,慢慢老了。
虚弱的身体无法再承受纵酒,麻木的灵魂也失去了高歌的勇气。
仗剑天涯的梦,早已被深深埋进心底。
不敢纵酒,但喝还是要喝的。
冲淡生活的痛,给自己勇气和希望。
有次老友相聚,有人带来一瓶酒,瓶身上三个大字,赫然竟是“无量山”!
朋友说这是在无量山里酿造的,用大麦和苦荞纯粮制成,绝不像一般的勾兑酒。
一口咽下,一股暖流顺喉而入,胸中一热。
四肢百骸无以言表的舒坦,就像置身于冬日的暖阳之下。
一腔热血忽然沸腾,某些深藏在心底沉睡多年的东西,忽然在那一刻喷涌而出。
青春…
梦想…
爱和勇气…
剑、侠、江湖…
还有,
那巍峨神秘的无量山…
夜深人静,醉意朦胧。
抬头仰望星空,我俨然是那个无量山的隐者,吟啸山林,纵酒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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