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真地关注平权运动以及少数派权益的契机是2015年05月补修专题设计的时候。当时的大组是在做“第50届 日本 セントラル 硝子国際建築設計競技 The Central Glass International Architectural Design Competition, 50th”,与玻璃联系的小建筑主题立刻就引我联想到少数派的发声表达上——尤其是LGBTQ群体。
当时的时间点很巧,前期有足够的事件的铺陈,是一系列话题生发时间线的后段:
14年年底,李银河用自己与跨性别者大侠的恋情给大众科普了一下“T”的概念;
当年春晚表达出的女性歧视倾向在朋友圈、微博等平台引发激烈讨论(语言类节目《喜乐街》,瞿颖和贾玲的“女神与女汉子”);
3月8日,“国际妇女节”谷歌与百度logo政治正确之争;
4月15日,冰岛女总理携夫人访华,官方媒体不出意料地大方回避掉她的性向身份事实;
5月15日,卢森堡首相与同性伴侣完婚;
5月17日,戛纳电影节《卡罗尔》公映引发关注;
同月马云、王思聪先后在企业家大会、微博公开表达了对女性的偏见看法......
由于偶然的兴趣,之前一口气补了《极品基老伴 Vicious》(第一季),《骄傲 Pride》,《平常的心The Normal Heart》,《达拉斯买家俱乐部Dallas Buyers Club》等影视作品,受到震动很大。
所以当性别及LGBTQ问题难得的在大陆本土发酵到这个程度的时候,我清晰而又模糊的觉得需要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产出点什么。
有两个有意思的经验事实,都是我在13年去荷兰交换时在街头观察到的。一个是在阿姆斯特丹街头有看到“GAY & LESBIAN INFO 同性恋信息亭”;另一个是步行主街上毫不避讳的有公开男用小便亭的设置。前者路过的时候已经关门了,之后也没再去详勘;后者没有目击过正在使用的画面,但很强烈的感觉这是一种男权的炫耀与挑衅 *脚注1*。据说每个人一生中平均要在厕所中花费2-3年的时间,国内的建筑建议条例里一直有一条“公用建筑中女厕位宜为男厕位1.5倍”的“建议”。现实中很少见到这么听话的案例(别问我怎么知道的,看平面图&排队情况啊),甚至学生作业设计图里的厕所也基本上是哪里空个角落就胡乱塞到那里。一个不成文的经验,看国内商场对自己的定位——看厕所,设施宜人、空间宽裕、清洁程度高的那一类经营策略和顾客服务也会相对好一些。不知道该不该骄傲于自己的执念,本科作业中厕所平面坚定的贯彻至少1:1.5的建议(小尺度的建筑我倾向采用将洗手池化妆镜内置的单元形成混合性别厕所群组),一定设置至少一个无障碍厕所单元。
当时专题设计的指导老师是一位有海外留学背景的年轻女性,所以我提出在设计中关注LGBTQ权益这个想法时也没有很多顾虑。老师觉得想法很值得鼓励,但是不确定在学院其他老师中的接受度,毕竟评图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于是就把这个想法暂时压了下来。(后话是这位对我帮助启发很大的老师嘱咐我,“如果出国念书的话就扯着这个话题做!老外可喜欢了~”, 顺带还推荐了《蓝宇》,笑。)
同组的搭档提出的选题是“色觉障碍/视觉残疾”,转到这个主题的时候,一开始还是有点不情愿的。但随着深入的了解,同样作为少数派,面临的处境都是相通的。所谓的色觉障碍,直白的来说就是平常提到的“色盲”。因为“盲”这个词汇太带有轻蔑的恶意偏见,国际上更倾向用”色觉障碍者”这个词来定义该群体。在我不了解色觉障碍机制时,是很强烈的吐槽过国内考驾照体检时驾校帮“色盲”考生体检作弊这码事的。后来才知意识到国内关于限制色觉障碍群体开车的权利、专业录取的权利,是多么的无知无礼 *脚注2*。
【概念】:颜色可以用来区分信息图形上的数据类别和维度,是数据可视化中最常用的视觉变量之一。在识别部分或者全部颜色时有困难——通常笼统的称这类人群为“色盲”(也称为道尔顿症、色觉缺失、色觉辨认障碍、色弱等)。
A.发现时间
英国化学家约翰·道尔顿在发现自己是色盲者后,于1798年出版了第一部论述此问题的科学专著《关於色彩视觉的离奇事实》。由于道尔顿的研究,该缺陷常被称为道尔顿病,不过现时多用色盲中的一种——绿色盲以描述道尔顿的缺陷。
B.产生方式
红绿色盲是一种最常见的人类伴性遗传病。一般认为,红绿色盲决定于X染色体上的两对基因,即红色盲基因和绿色盲基因。红绿色盲的遗传方式是伴X染色体隐性遗传。因男性性染色体为XY,仅有一条X染色体,所以只需一个色盲基因就表现出色盲;而女性性染色体为XX,所以那一对控制色盲与否的等位基因,必须同时是隐性的才会表现出色盲。因而色盲患者中男性远多于女性。色盲有先天性及后天性两种,先天性者由遗传而来,后天性者为视网膜或视神经等疾病所致。偶见于服药之后,如内服山道年可以发生黄视,注射洋地黄可以发生蓝视。
C.类型及比例
“色盲能看到颜色吗?”“他们只能看到黑、白吗?”——人们常误以为色盲视觉所见的景象只有灰阶分布,其实不是的。色盲并不意味着色觉的完全丧失,而是指部分色觉受损,因此无法正确感知和分辨某些区域的颜色。色盲可以分为:红色盲(P)、绿色盲(D)、蓝色盲(T)和全色盲。其中红色盲和绿色盲最为普遍,合称为红绿色盲。
可以看出“色盲”人视眼中并不是没有颜色,也不是会把红和绿看成同样的颜色——只是对各种颜色的种类与大多数人的定义不一样而已。加之现行交通信号灯制造具有有国际通行标准(顺序&色度),就是为了方便色觉障碍群体辨识。也有越来越多的城市除了红黄绿三种颜色,还会在信号灯中加入形状的元素更方便辨识。这也就是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欧洲等世界很多地区,获取普通汽车驾照(C1驾照)不需色盲体检的基础。同时,也是中国境内通过各种渠道取得驾照的色觉障碍群体人士能够像大多数人一样安全驾驶的基础。只不过以上色觉障碍群体可以合法驾驶的地区,驾驶员如果遇到不能清楚辨认的信号灯时可以理直气壮地致电交通局,质问该处信号灯为什么不能辨识并要求尽快更正;而中国的色觉障碍群体驾驶员只能驾驶时小心更小心,并提心吊胆地过驾照年审。
红绿色盲人口占全球男性人口约8%,女性人口约0.5%。其中约6%人口为三色视觉(色弱),约2%人口为二色视觉(色盲),极少数为单色视觉(全色盲)。也就是说在中国就存在着超过6000万的色觉障碍群体。如果说开车只是影响他/她们的生活便利程度的话,那在高考专业录取以及行业准入上的门槛就限制了他/她们发声的机会(几乎所有的理工、医学、农科专业都不接受色盲学生)。也就是说不论色觉障碍的种类和程度以一刀切的方式剥夺了这一群体全体的决定自己未来的选择权。其实除了化工、检测检验、临床医学、早期教育等特殊行业,色觉障碍群体视自身情况大部分都是可以胜任的。可能“色觉障碍”对他/她们最大的影响是在一些无伤大雅的日常生活方面吧。比如,穿出了惊人的服装颜色搭配...大学时有一个朋友,平日里穿衣风格色彩颇鲜艳,特别能吸引人眼球的那种。一直认为他是时尚感很好,很久之后才知道他其实是“色盲”....对他来说自己的穿着颜色无比正常,低调朴素....(大写的心疼><)专业是测绘相关的学科,除了偶尔考试的时候看地形图单凭灰度辨认有点困扰外,也充实无恙的优秀毕业。所以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不便啊,没准儿还可以引领潮流,笑。
有一种学界论点是说梵高之所以用色技巧高超是因为他是一名色觉障碍者:
就是说他被人津津乐道的配色其实是出自于他的无意识。当然啦,作为一个DW粉,还是更愿意相信梵高的视野是因为他能看到异次元的世界....除了艺术方面的可能性,色觉障碍者由于在某些颜色的明度方面有更敏感的辨认能力,很早就被用于战争期间的侦查员职位。现在也有公司进行相关研究发明模拟色觉障碍者色觉的可佩带设备 *脚注3*。
那么,在决议的层面上我们为了便利认同“少数服从多数”——就意味着在权利上也要“少数服从多数”吗?能够理解社会是优先为多数派服务的,但享受了优先的特权之后,关怀少数派的权利不也是一项不可推卸的义务吗?如果知道有这样大的一个群体有可能被为大多数人发明的技术困扰的话,不应该做出改善技术的努力吗(要知道在交通信号灯没有出现的马车时代,或者说道尔顿发现“色盲”这一现象之前,色觉障碍者们也不自知的不受偏见的度过了一生啊) *脚注4*?说到这里,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意识到以现行的工具来看,我们生活在一个“右利手的世界(俗称:右撇子)”。一个典型的例子“牙医床”:
采取这种设计就意味着精细操作都需要右手来进行,对于左利手医学生来说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来达到相同的熟练程度。这里不是说所有的工具设备都要再设计生产一套便于左利手群体使用的版本——而是身为大多数的我们要意识到我们的便利背后存在着少数派的不便,继而以更善良、体贴的态度来进行发展。
这里推荐一个名为《石原测试 Ishihara》(2010)的6min短片:
当主人公发现自己是“色盲”的时候,自己成为了百科全书中的一个条目,感觉很奇妙。每12个人中有1个人是“色盲”,女孩比男孩少。可以治疗吗?并不乐观...
一开始主人公告诉身边的人自己是“色盲”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好奇的围住他,问各种各样的问题:“你能看到颜色吗?”“你看到的颜色是怎样的?” 天真的主人公一度很享受成为关注焦点的感觉的。渐渐地,主人公开始对千篇一律的无知好奇心以及解释过后还是会被简单的判定为“不一样”的人群厌烦了。发出质问:“再说,就算我的红色和他们不一样,谁规定我的就红的少了?”
之后发生了一件令主人公恼火的事——他成为了学校唯一没穿白衬衫出席阵亡将士纪念日的人。他受够了。他把凡是不是米色或暗灰色的衣服统统扔出了衣橱....
就这样,主人公低调的在人群中隐藏了起来,也不提及自己是“色盲”的事情。最终,他意识到,“我从看不好东西的人,变成不被看到的人”。
跟自己不一样就是异类吗?谁能保证我们不会有站在如短片中的少年处境上的那一天,成为少数派呢?——没有人能保证。
任何人都有机会成为少数派。如果说“同性恋”是少数派,那当一个“异性恋”走进一家gay bar的时候,他/她就变成了少数派。以我自身为例,在更宽泛的语境下说:
隐瞒生日提早上学,曾经是班上最小的人;
移居到新的城市后,成为班里唯一的外地人;
青春期的时候,是闺蜜小团体里唯一单身的人;
大学转专业后,成为少数的插班生;
去旁听考古系专选课的时候,是唯一外专业的人;
延毕补交换时欠下的课程时,成为被喊作“老学姐”的那个人;
现在,我成了班上唯一的中国人;
... ...
这些“被少数化”的经历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但确实在当时有令我或多或少的困扰过。对于其他更特殊/敏感的少数派,他/她们的“困扰”会是更危急和迫切的。但相通的,在不同的处境下,自然的就会形成相应的少数派应对模式。换句话说,为了保护自己,必须要具备身为少数派的自觉才能过的好。我敢预言在未来会遭遇到更多的“被少数化”经历,很有可能会更严重、更有压力。每个人都面临同样的不可避免的“被少数化”的概率。之所以关注少数派的权利,想要发声——从利己的角度讲,是因为我不想我的亲人、朋友、同侪,甚至是我自己,在某一天被称为少数派的时候被粗暴、冷漠的对待(就像我们今日旁观所看到的正遭受着这些不公平待遇的少数派那样)。
来伦敦读书之后,幸运的可以听到项目中几位勤奋又有见识的老师关于诸如: “Architecture and Feminism”, “Gender Space”, “Queer Study in Urban Planning”等议题的一手研究。借着上学期方法论课程结课论文的机会写了有关“女性主义、性别研究、酷儿Queer理论”的小论文。怎么说呢,因为缺乏扎实的人文理论背景和西方社会文化的历史积淀,相关的重要学者文献其实读起来非常吃力(这里不提语言问题是因为中译本也并不能帮助我更好的理解,微笑)。迄今也不能很好的理解为什么Judith Butler的理论会被众多的建筑、城市规划领域的学者引用、应用、研究。不成熟的我,在此只能说中西方语境下的“同一概念”的立足点可能非常不同(语言、历史事件/政策等) *脚注5*。因此,结合到社会活动实践中后,达到的效果、影响力、反响也极可能迥异。也就是一句“西学中用可能水土不服”的真理&废话。
这就要提到前几天声势闹得很大的Women's Day *脚注6*。我个人认为这是西方世界的民众盼到的一个对攒了小半年的难民、脱欧、川普上台等一系列事件不满的发泄口。之所以发展成了一场女性唱主角的活动,一来是川普的不尊重女性的言论;再者LGBTQ权利页面从白宫网站消失;另,川普即将在一众男性官员的支持下签署禁止美国政府向涉及堕胎、避孕实践及宣传的国际组织提供资助的法令(现已签署)。民众的震惊之处在于一向以自由民主标榜自身的美国领导人竟然是以这种开倒车的姿态上台执政。“75%支持反堕胎决议的议员是男性,但他们100%没有怀孕过”——为什么要一群男人来为女人的事做决定?对于国内的朋友来说川普的这些言论、政策离的很遥远,但对于有深厚社会活动经验及历史传统的这些西方国家民众来说,这就是非常不能容忍必须要走上街表达自己的诉求的时刻了。嗯,今天伦敦地区两条地铁线要开始今年的第二次罢工——瞧,这就是外国人见怪不怪的表达团体诉求的方式咯~
一个有趣的事,班上的印尼姑娘跟男朋友越洋视频通话,聊到了在伦敦的游行并发生了争执:
男友认为:“你为什么总要提女权呢?这样不是把我放在坏人的位置上了吗?我并没有歧视女性啊。而且川普的态度跟现实中很多老板一模一样啊,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就是现实啊...”
姑娘则诧异:“你竟然不是跟我站在一边的?谈女权也不是把男性排除在外的啊。这次伦敦游行也有很多男人参加啊!而且争取女性权利的同时也是把男性从过重的传统角色定位中解放出来啊!....”
这场争执其实和中文媒体以及大众所持的观点很像,有认为这场全球范围的女性游行很有意义,也有认为根本是吃饱撑的干你什么事儿的。这种态度也就使得在中国比起提“女权”,更适合讲“平权”。也是一种不分性别的宣告,“平权”是与每个人息息相关的问题,并且涉及政治、经济、社会保障、医疗等等各方面。直观细节的往小处说——
对于男性来讲,不必再承受“养家糊口/顶梁柱”的职业压力;夏天穿宽松的裤子和凉鞋不会被认为不得体;闲来无事去做做美容或者看着家庭剧做十字绣也不会被当成娘娘腔...
对于女性来说,可以不感兴趣彩妆、包包、高跟鞋而不被认为缺乏女人味儿;可以叉着腿坐而不被认为没教养;可以玩重型机车、搏击、打靶而不被认为越界/假小子.....
对于其他身份认同的群体来说,则意味着可以有一个必要的不被偏见打扰、安静生活的空间。
不知是不是为了给寡姐即将上映的真人版《攻壳机动队》(链接为动画版第一季,私心认为比剧场版更能体现其世界/哲学观)造势,伦敦在1月25日重映了95年的动画版。如果还没有看过,又有足够的学术热情——请结合Donna Haraway的cyborg theory一起食用!呈现出一副未来“性别”这一概念终将消解的可能性画面。
80后、记事早的90后应该还有印象小学低年级的时候写作文还会懵懂的在最后一段写上类似“我要茁壮成长,成为社会主义接班人,为我伟大的祖国母亲的蓬勃发展作出自己的一份贡献!”的抬高立意的豪言壮语。长大后的我们开始对很多事实感到无力,然而,我们还是可以为自己所扎根的这个社会做出贡献啊——发出我们的声音,毫不吝啬的,熟虑而又坚定的。
“我们生下来时,社会是这样,是我们的无奈;当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时,社会还是这样,则是我们的无能。”
【脚注】:
1. UCL Bartlett的Dr. Barbara Penner做过关于街头公共女厕的研究,London, Camden Town 有一处 Ladies Public Convenience (这处遗迹的设立与西方女权运动倡导者萧伯纳有直接关系,对,就是那个写剧本的萧伯纳). 书名为:“Ladies and Gents, Public Toilets and Gender”(2009),还有一篇论文:Penner, Barbara (2005). Researching Female Public Toilets: Gendered Spaces, Disciplinary Limits.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Women's Studies, 6(2), 81-98. Available at: http://vc.bridgew.edu/jiws/vol6/iss2/6
2. 可参考网友帖子:“还色盲者驾车的权利”;“一个色盲者的真实感受,呼吁社会关注,反对伪科学”;“关注5000万色盲色弱人员,放宽在就业,高考,驾照方面限制”;“与一位美国色盲驾驶员的问答录实---中国色盲可以驾车吗!”;“告被称为“色盲、色弱”的色觉异常者书”——数据、推论等信度有折扣,但可以看到这一群体的自发诉求。
3. 同时也有反向的矫正色觉障碍者色觉的可佩带设备,感兴趣的请自行深入研究,这里只贴一篇科普贴: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9640895
想要体验色觉障碍者色觉世界的朋友可以通过软件的手段实现:
Photoshop CS4和Illustrator CS4及以上版本提供了模拟红色盲和绿色盲的校样设置,选择“视图—校样设置—红色盲型/绿色盲型”
Color Oracle:http://colororacle.org/
Color Blind Web Page Filter:http://colorfilter.wickline.org/
色谱:http://www.iamcal.com/toys/colors/
相机:色觉模拟器(可在itune store中免费下载)
4. 在视觉平面设计、工业设计等方面已经有了很多相关的改良,比如指示系统将绿色替代为色觉障碍者辨认无障碍的青蓝色;在图表中除了颜色加入图案辅助识别等等。
5.我认为中国女权活动的基础之所以薄弱,除了理论层面,更多的是从汉语的骨子里性别意识就很模糊。"她"出现于五四运动,迄今历史不过百年(最初进步女性也并不认为这是女性地位的提高,反而认为被剔除了"人"的范围与兽并列)。但因为相同的发音,一张口说 ta,不结合语境或加以解释就很难知道指代的性别(也算是汉语背景英文初学者很容易在口语里混淆he/she的原因吧)。不提像德法西语等语法中就有性的语种,英文中:he,she,they,them;his,history;man, human,mankind,这些词汇中明显的父权表征也会增添使用者对性别感知的敏感。下图为我为结课小论文中关于语言结构差异这一论点绘制的表格:
另外,现代中国女性所享有的就业/受教育等机会也都是一些自上而下的其他目的政策的副产品,比如毛时代为了反前朝而反封建,并解决劳动力短缺的问题提出"女性能顶半边天"的口号,使女性获得出门工作的权利; 独生子女政策—使大多数女性摆脱传统上的生育负担而投入职场,并迫使家庭资源流向唯一的后代,就算是女孩。与西方社会通过几次渐进的女权运动浪潮,一点点争取到现在的女性权利和地位不同——这种被捎带脚赋予的权利总会有很轻易被夺走的危机感...而且,放眼当下,中国社会固有的性别角色标签系统也相当稳固(甚至女性群体本身就在帮助强化这一系统),就是说从意识层面上大基数的中国女性并没有获得解放。买了一本写早期女权理论家何殷震著作的书,THE BIRTH OF CHINESE FEMINISM,等看完再聊。
6. 推荐【女泉】关于这场游行的几篇文章。其中“反击谣言I妇女游行亲历者:历史不会如网页被消失”这一篇中对美国的社会活动(游行)文化的细节描写很有启发性,可以直观的感知不同文化背景的认知差异(很多西方民众是当成社会责任来参与游行的)。并且也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国内媒体报道中为了吸引关注、烘托影响力,而把关注点过多的放在了出席游行的明星的知名人士的身上,忽视了这场游行的平民自发性。
——原载于本人同名微信公众号 2017-01-27 姬段段 “【新春开张】‘我从看不好东西的人,变成不被看到的人’”
——简书写作界面简直太友好了!尤其是发布之后还可以修订的功能 感..动...哭.....
(原创文字,如若支持请将这份声音传递到更多的人、更远的地方。欢迎转载、推送于其他非盈利平台,但请提前通过后台与我联系,并注明出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