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几米漫画,有一篇叫美好时刻,一直都模模糊糊记得:每天有一段时间,我会漂浮,会穿墙隐形。每天有一段时间,我是世界首富,精通各国语言,谈吐高雅风度翩翩。每天有一段时间,我才华洋溢,创作动人的作品,还拥有年少的青春与美丽。每天有一段时间,我醒来,对窗沉默。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几米,只是每一次在被问到:你喜欢的作者有哪些,几米的名字总是先一步跳出来。从来喜欢的,都是平实简单,有很温和笔风的作者,比如沈从文,汪曾祺,席慕蓉,林清玄,林语堂,丰子恺,他们的文字,和几米的图画一样,适合在任何环境阅读,每一次都会给与你的内心平静和温暖。
美好时刻,发呆,放空,胡思乱想,思绪像放飞的风筝,飘飘忽忽,在那样的时刻里,你是国王,是仙子,是平民,是奴仆,可以把自己放在任意的位置,成为任何一个角色。这世间最自由的,大约就是无界限思想的吧,哪怕小差开到十万八千里,只要不伤人违法,你都可以在自己的国度里,为所欲为,任意篡改故事情节,出场顺序,每一幕都可以接着下一幕,而每一场都可以被全盘否定,从头再来。
很久之前,我就发现,自己特别容易思维分散。中学的时候,就一边背着元素周期表,一边在脑海里,脑补昨天的电影,如果换一个结局会是怎样的。这样的结果,最终导致非常需要严谨思维的数理化,一塌糊涂,在那些枯燥的公式面前,脑细胞就像是怎样都点化不了的顽石,开不了窍。还好文科允许自由发挥的程度,略略宽松,才勉强在颤颤巍巍的高考独木桥上,惊险万分的蒙混过关。
长大之后,优点未见长,反而这喜欢天马行空的坏毛病,倒是留了个十足十。明明在做手里的事情,稍微一顿,就会立马跳转。段落里不过看到港澳,马上就想起以前听过关于澳门的歌,旋律不由自主响起: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不过记得的也只有这两句了。
一时好奇去搜了下,发现原创居然是闻一多的七子之歌,曾经好像在教材里学过他的文章,也在散文传记里,读过他的故事,印象中是个严肃认真的作者,再接再厉去查是什么文章,哦,原来是一首诗:死水。然后恍惚记起,闻一多似乎在历史课本里也出现过。不过一个名字,就勾起了如许多的回忆,而后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重温了历史和往昔,这样跑题老师知道了,大约是会被狠狠责骂的吧。可是现在,没人阻拦,可以自由自在的畅想,多好。
曾经遇到一个小朋友,活泼聪明,新问题一点就通,只是注意力太容易分散,和他聊天,你会发现他懂的很多,话题可以飞速跳转,思维活跃的不得了,可是他妈妈抱怨,如果让他背一篇课文,用时却是其他小朋友的三倍。他的思想太过活跃,很难在一段固定的文字上停留,所以老师教他,用最短的时间记忆,哪怕磕磕绊绊,也好过在无限用时里,疲劳的反复。
天马行空,是一直很喜欢的词语,虽然它的贬义词,白日做梦,多多少少带了讽刺意味。小时候,我们有无尽的好奇心,不厌其烦去问为什么,喜欢尝试新东西,永远对周边的一切,充满了探索的热情。可是长大之后,尽管心里依然有很多盲点,却很少再去孜孜不倦地寻求答案。
小时候的为什么,有时得不到答案,就自己胡编乱造,为什么太阳白天出来,月亮晚上升起?因为白天要做事,需要明亮的光,晚上要休息,月亮光暗暗的很柔和,哄着小朋友进入梦乡。有些时候,喜欢自己去确认答案,为什么鸟会飞,而鸡不会呢?大约是不够高吧,所以抱着骄傲的大公鸡爬上屋顶,幸而中途被拦截,才避免了可怜的公鸡从天而降的命运。
长大了,我们很少再问为什么,四周充斥着电子设备,人际关系,工作养老,房子车子,柴米油盐,一路上有太多太多埋头玩手机,或者漠然走过的面孔,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好像任何变化,都是理所当然的存在,我们再也不会像孩子那样,单纯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摩登家庭里有一集,菲尔从路边捡回一窝鸭蛋,每一天他都在充满热情地,等待小鸭子孵化出来,为此他甚至建了一个特别标准的鸭子村,有马路,邮局,健身中心,美甲店,小心翼翼地用各种方式,保护这些鸭蛋,即使所有人都告诉他,都一个月了,这些鸭蛋不可能会孵化出小鸭子:They are dead. 菲尔回答道:这间厨房里唯一已经死了的是你们孩童般的好奇心--The only thing that's dead in this kitchen is your childlike sense of wonder。
当时被这句话深深触动,虽然只是电视剧,却忍不住想问:我们的好奇心,去了哪里?故事的最后,当然是温情的结局,小鸭子们破壳而出,非常可爱。成长的一路上,我们有收获,也丢了很多东西,幸好还是会发呆,会幻想,会在所有不知不觉的时刻,给灵魂解封,自由狂欢,会关注微妙的改变,在沉默里,寻找答案。
希望你无论多老,都能记得曾经的幼稚,有一颗自由放纵的心,在卸掉加锁的时刻里,享受一个人的疯狂。希望你有一颗温和良善的心,无论历经多少沧桑,都愿意义无反顾去相信世间的美好。希望你有一颗充满好奇的稚子之心,永远对生活充满澎湃的热情,和坚持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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