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Flyingstraw
洁子自星期六开始就不和丈夫讲话了,冷战。
星期天,洁子去了另一个教会。要准备离婚当然不能再和丈夫去同一个教会。不用说离婚前那些排长队劝离的人们,离婚后双方总是常见面也是很尴尬的处境。
两天没说话,洁子也落得淸闲, 各忙各的,也省得她心烦。
星期一早晨起来,丈夫已在楼下。他—般总是比她早起床, 先下楼去准备早饭。他的早饭就是两个馒头和一个苹果。洁子在食物上总是多出很多事来。不愿吃剩饭剩莱,考虑营养和健康, 她每早得准备自已带的午饭。
将作午饭的红薯,鱼柳放进烤箱,将疏莱水果放水里加醋泡上去掉农药,叶子就上楼去冲澡和穿扮。等她下楼时,发现丈夫的车已开走了。平时都是他顺路送她去车站,他今天有意提前走了。洁子知道自己只有提前十分钟出门走去车站了。马上手忙脚乱地将食物榨汁的榨汁, 打包的打包。勿忙喝完果菜汁,拧起包冲出门外,向车站慢跑起来。跑得气喘吁吁, 洁子在心里抱怨着丈夫将家里唯一 一部车开走了,害得她不得不走那么快。
还有二,三年就退休了。要不是为了能拿到整块的退休金,洁子才不愿意每天来上这个早就没有动力的班呢。洁子感到上班和家庭全是对生活的妥协。可当一切都是事违人愿的妥协时,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正是在生活的一成不变中洁子发现自已的生活热情开始消失, 精神枯萎起来。
这是学年末尾, 课程已经全部结束了。今天是学校11和12年级老师团队建设的培训日子。在培训前,老师们已被要求在网上做了一个作业。作业做完后每个老师都被要求打印出总结他们在团队里面角色的图解。洁子发现她居然被划归于implementer (行动者) 一角。刚开始她挺怀疑这一分类,等到那个韩国藉的同事说她被划归于generator (出主意的人)一角时,洁子才确认这一分类的正确性。只是她重新定义这两个词为: 实干家和空想家 。
想着她和丈夫在家里的位置, 她无法控制自己地脱口而出, 愿来我嫁了个Kim。她的话引得众同事哄堂大笑。会后,校长看到她开玩笑地说,明天下半场的培训你不用引用你丈夫作例子了吧 ? 洁子尴尬地笑笑,心里怪自己又失言了。
不过, 洁子真的感觉“实干家和空想家” 两个词真正说明了她和丈夫在家里的位置: 实干和空想。丈夫就象那韩国同事,主意一大串,却没有去实驰的能力; 思想上想做巨人,行动上却是矮子。而洁子是想到就要去做,做不到的则不会去想。这就是她和丈夫根本的区别和纷争的原因。
下班回家, 下了车,看着不太大的雨,洁子用眼睛向停车场丈夫常常等她的地方望了望,没有看到自已家那辆van。洁子气恼地想, 哼,知道他不会主动来接的,我才不会怕这点雨呢。走了一半,眼睛余角一扫, 觉得街道上那辆VAN很象她家的, 可仔细一看车牌不对。她突然就想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那知脸上的笑意刚刚荡开,她家的那辆VAN就停在了她身边。她吓了一跳,同时又意识到自己脸上有笑意,一下收不回来,不想与丈夫和解,就往边上拐。她丈夫一看她使性子,不上车,就把车又往她身边移了移。她一看拧不过他,干脆转身往回走去到左边人行道上。
迟强坐在车里, 看着车窗外往左边人行道急拐的老婆气馁地想, 都什么年纪了还这样任性耍脾气。唉,这老太婆最近越来越难对付了。整天瞎扯地着磨什么爱啊,情啊的,也不想想自己多少岁了。敎会的事也不上心了,还总声称要面对真实的自己,自己的内心。全是乱七八槽,胡思乱想。看着老婆庸肿的背影,水桶一样的腰身,迟强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那个小鸟依人,善解人意,聪慧悦人的女孩。哎,他又长长叹囗气,生活就是一地鸡毛。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看来她那从四十多岁开始的更年期还没完呢。
迟强其实真的不太在乎老婆怎么样。他知道老婆生活能力强,方方面面能把自己照顾好。看到她经手的事都风风火火,他就不用惜香怜玉。他只是恼怒她干涉自己和自己想做的事, 恼怒她无休止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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