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途

第二集

1

从相亲，定亲、接八字的程序中。择定1962年12月20日，为迎娶吉日。

父母为我和女孩的婚事，张罗了近一年的时间。

时间已到了腊月初十，迎亲的花轿，唢呐以及旗罗、凉伞、帐扇已经准备停当。

只有新娘子的拜堂衣，因为凑不齐购布证，父母为此发愁。

当时的年份，要凭票购布。每人一年只有一尺八寸布票。我家四口人，一年不剪布做衣裳，也剪不到新娘子的一身衣服。

姐夫得知此事后，把自家布票拿来，才得以凑齐。父母拿着布票，到供销社剪了两段白洋布，请染布师傅，染成了草绿色。然后把裁缝师傅请到家中，做成了新娘子的嫁衣。

母亲懂医术，村子里的小孩，伤风感冒，大人头痛脑热，村里女人怀孕接生。都来请母亲帮忙。

母亲只要乡亲们需要，就会尽心医治。病人在母亲手上，几乎都能手到病除。乡亲们非常爱戴我的母亲。

现在听说我婚娶之事。都想来出一把力气，回报母亲平日看病之恩。

青壮年自发组成一支迎亲队伍，老人小孩在家，准备桌凳、碗筷，有的在灶下烧火，有的帮忙备饭等杂活。

下午五点左右，在热闹欢快的锁呐、锣鼓声中，花轿在旗罗、凉伞的籏拥下朝厅堂而来。

父亲把早已挂在众厅门口的鞭炮点燃。吩咐我去把厨房熬制而成的米汤提到厅堂，因无钱买酒，只能以汤代酒来招待客人。

我提起那桶米汤，由于紧张，还没等提到厅堂中央。脚下什么物件一绊，身体重心不稳，汤桶夺手而出，在地上滚了一圈，一杯羹也没剩……

看着那只摔落地上的汤桶，我像个木头一样直直的站在那里。

此时，座局的友吉姑父，就是婚礼的主持人走过来。笑容可掬的对我说：侄儿，你快去准备和新娘的拜堂之事。米汤洒了不打紧，汤洒婚圆。

新娘子回家后，定是人才兴旺，添丁致富、鸿运高照、左右逢源。

洒汤的坏事，在姑父嘴里却变成了好彩头。解除了我的尴尬和窘迫，我的沮丧一扫而光，高高兴兴和新娘子拜堂成亲了。

上不成大学的遗憾，却成全了娶亲成家的幸福！

我明白，父母送我读书，早已家徒四壁，这次归亲的花销，无疑是让父母再脱一层皮啊！

拥着温顺、貌美的新娘，想到家中的难处。想到新娘子，从此要在我家吃苦受穷的生活，我的眼睛湿润了……

第二天，大姑父王友吉嘿嘿笑着上门来了。嘴上说着一番祝贺早生贵子，夫妇齐眉之类的高兴话。

实则是来要回，他借给我新婚用的那床八成新的棉被，还有新娘子脚上穿的那双棉线长筒袜子，这双袜子是姑母的。

姑父一走，上里村的邦翠又来了。他是来取新娘身上穿的那件毛线衣。

看到妻子折叠好的棉被，又脱下了自己身上，只穿了一天的袜子和毛线衣，我惭愧的低下了头。

妻子对他们温和的陪着笑脸，用商量的口吻说：友吉姑父，邦翠大叔，谢谢你们好心借给我家的物件。待我洗干净之后，再让我丈夫亲自送到府上，你们且耐心等待两天好吗？

然后又扭头对我说：还有什么是借人家的？我也好一并收拾干净，尽早还给人家呀！

我的眼睛掠过那张破旧的婚床，唯一的新被子，已经被妻子收起。说是新婚的洞房，可除了一张破旧的架子床之外，再找不到什么可以拿走的物件。

我的喉口动了动，有些哽咽的摇了摇头。几乎不敢正视妻子询问的目光，更不忍去看妻子脱下只穿了一天的毛线衣，棉线袜，在这寒冷冬天下挨冻……

我暗自发誓，一定要让贫穷的生活奔出个头来。给妻子买上一件新毛衣，和一双带布垫的棉线袜……！

2

1963年8月13日，大女儿张小玲出生了。家中四口人，已经增加到七口人。弟弟妹妹还在上学，我和父母亲去生产队干农活，赚工分。我的妻子做家务，打猪草养猪卖。一家人的日子，就这样紧紧巴巴的过着。

1965年，我开始学做木工，主要是打风车卖。当年二女儿张小丽出生，身上没有一分钱，漫无目的信步来到农贸市场。

有一个老表介绍说：我打的风车很好车，于是一些想买风车的人，纷纷走过来拿定金给我，那天我收到打风车的定金就有30多元。解决了二女儿生下来没钱的窘境。

我做木工，利用了几何学的原理。别人打风车都要师傅传授尺寸，特别是风车嵌子的高矮，最要紧。机械照搬师傅的方法，其实也有误差，会导致风车不好车。而我可以通过三角函数得出答案，灵活调整嵌子尺寸的精度。

别的木匠喜欢打圆桶，不会打扁桶。看到大家不愿意做的东西，我就去做，这样的产品做的人少，比如小孩子坐的轿桶子，手工榨油坊里的物件。市场上有需求，做的人却少，销售就快，而且工资也高一点。

不会打斗桌，我想 拜狮型的陈世福为师。被村里的张木匠嘱死了，他说不要带我，我一带就会，会影响他们的饭碗。

我就模仿别人造好的产品，利用自己所学的几何代数知识计算。

打脸盆架、办公桌、床架子、放衣服用的西装橱，碗橱子等等。做起来得心应手了，我快的时候，一天可以打好一只风车。

一只风车，拿到农贸市场去卖，可以卖13块钱。而在生产队干一天农活，只能赚十个工分，分值在六块钱左右。

做木工使我的生活，比长年在田里干农活的乡亲们，要好很多了。

一九六六年，正月的一天，父母亲把我叫到面前对我说：咱们这一家子也维系了这么多年了。

你已经也是四口之家了。古话说树大开枝杈，男大当分家。

况且家里你弟弟没有结婚，妹妹还没出嫁。你赚的钱养你自己的家，我俩个老的，赚点口粮钱，好给你弟弟娶老婆。彼此也好划算，负担也会轻一些。

听父母这样说也在理，于是，我们便分家另过了。

3

一九六六年三月，宁都石城县的社搞工作组，进驻我们大沽公社。

1963年，宁都县文教局的曾找过我，让我去当民办教师。我考虑到家庭生活苦，人口多，只能在家种地做木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从1962年到1964年期间。公社成立了破四旧的工作组，他们下到各村小组去烧菩萨，烧匾和祠堂牌位等。

社搞工作组，组长叫肖有志，军人出身。得知我高中毕业在家务农，自创的木工技术做得很好。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

肖有志对我说：这次我们社搞工作组，主要是整顿干部队伍中贪污腐败的现象。

铲除隐藏在乡村干部队伍中的这些毒瘤。然后再结合一批新生力量，充实到干部队伍中来。

肖友志告诉我，他已经掌握了大沽大队书记李仁标，主办会计张玉达、出纳饶学洪。这几个人都要换掉，有意结合我来村里，当主办会计工作。

我听后，对肖组长说，我不想当官，只喜欢自力更生，用自己的双手，改变贫穷落后的生活。现在我对木工这一行非常喜欢，脑子里想的都是这门技术。

肖有志听后笑着说：当干部是为人民服务。再说也不会耽误你的手艺活，你只要工作做好了，可以在工作之余，仍然干你喜欢的木工手艺。

在肖组长的再三劝说下，我才同意了他的安排。

1966年元月份，开始到大沽大队担任主办会计一职。我一边工作，一边继续我的木工手艺。

做了这么多年的木工手艺。给我印象最深的，也是木工行业最难的。就是手工榨油坊那一整套的活。车盘、车架最为难做。

在当会计期间，上里子塘粉碎木梓仁的转盘槽坏了，又准备新开一只榨筒树。当地木工师傅不会修，说要去外地请木工师傅来修。

我听后建议他们，先别去请外地师傅来修，浪费那个钱，让我来试试看。

大家都不相信我能修好，说这里面的墨诀很复杂。有的木工师傅做了一辈子的木匠手艺，师傅都不愿意传授他这个墨诀，意思是不知道算这里面的尺寸。不知道尺寸就无从下手去修。更别说制造油榨坊这一套设备了。

在大家狐疑的目光中，我利用了几何原理，先把坏掉的车盘，车弓修好了。

直径近两米大的榨筒树，大家都说这么大，无法画墨。

我把大树锯平的那一端，用两块木板钉在平面两边固定，然后找出两块木板之间的中点，也就是找出大树之间的中心点。

在中心点上画十字墨。十字墨往上一寸位置开刀揪，揪空树心。把榨筒方子装上去即可榨油。

大家看得眼睛都直了，都说读书人就是点子多。

当时有很多年轻人，要我教他们的木工手艺。我带了几个外村来的诚心想学的青年，还有村里的张经荣也是我的徒弟。

我把手艺倾囊相授给了张经荣，因为我在村里工作，其他徒弟我就委托他，做传帮带的作用。

4

1975年9月28号，时任大沽公社党委书记的李学民，宣布我为中共正式党员。

这一年，公社搞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运动。当时任大沽大队书记的谢甫生，召集班子成员出纳张金传，大队长温罗生、副大队长张善勇、出纳兼食堂管理的谢俊华等人。

批评我家里老婆会养猪卖，我又利用晚上加班做木工活赚钱，要割我的资本主义尾巴。

我确实是利用晚上做木工活，当时村里的张邦道在大沽杞林坝林场当会计。涉嫌一宗木材虚开发票案，回家务农。

刚好那时，大沽大队办了综合厂。里面大部分做木匠师傅，都是我带出来的徒弟。正缺一个业务熟练的会计，于是我就把张邦道调到大沽大队综合厂当会计。

当时综合厂大部分产品，都是供应黄陂雪塘铀矿262勘探大队的货物。综合厂打的都是橱子、桌子之类的大件。

邦道找到我说：你晚上加班，可以做一些 569的大箱，262队正缺大箱的货，综合厂又没时间做。

每只大箱需材料5尺左右杉木板，能卖9元钱一只。按当时的物价差不多也还可以，那时猪肉还是7角7分钱一斤，文化大革命期间涨到1块零8角钱一斤。

1967年，三女儿张小英出生。1969年生一男孩，第二年因病夭折。1972年，四女儿张俊梅出生。1975年生一女孩后夭折。

孩子多，生活的开支就大。我当村干部一年只有1800个工分，分值7角钱左右。

如果不养猪，不做木工副业的话，光靠我那点工分，全家人只能喝水。

谢甫生指责我：身为村干部，带头搞单干副业，走资本主义道路。是和伟大的社会主义唱反调！是对自己身为一个共产党员，极不负责任的表现！是一个非常不称职的人民干部！

最后谢甫生说：像你这样一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人，肯定也有贪污腐化的现象，他已经请了公社稽查的人员，来查我的账。

温罗生、张经传、张善勇、谢俊华等几个同事。个个义愤填膺，齐声附和说：谢书记的讲话是非常正确，坚决拥护谢书记的指示。

批斗会开了三天三夜，包括清查账目。后来发现，我每一笔账数目清白，都有出处。

书记谢甫生却涉嫌贪污，温罗生、张经传、谢进华多人有不同程度的写假工分，报假账的腐败现象。

稽查人员把情况向公社领导汇报，公社书记李学明，乡长杨春芳，监委书记李远信来到大沽大队。

经过领导的核实之后，决定免去谢甫生大沽大队党支部书记一职。其他成员责令书面检讨并退现。

监委书记李远信，党委书记李学明，乡长杨春芳讨论并决定：任命我为大沽大队党支部书记。

温罗生，张善勇，张经传，谢俊华这一干人等，都以为我会打击报复，撸他们下台。一个个惶惶不安。

我对他们说：一个人活着，应该通过劳动，不侵犯集体的利益，把自己的日子过下去。

身为村干部，不仅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而且还要带领大家把日子过好，在座的各位都有这个责任。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不搞穿小鞋，扣帽子这一套，和我一起把村里的工作搞好。我不会搞打击报复那一套。

我们眼下最迫切的任务是，解决村里缺粮的问题。尽量不要让老百姓饿肚子。

5

大沽村的优势是山上有茶油，经过四处打听得知东韶淋池那边有粮没油。我便动员各家各户，把自家的油收到村里来，然后用油去换粮食回家。

大家积极响应，我就用收到的茶籽油，用大队办综合厂时买的那辆大型的拖拉机，装木梓油往淋池出发。

司机是染店下村的冯祥标，他开累了就我来开。我和冯祥标每日跑一趟淋池。

家中冯罗生，张善勇他们负责记账收油。淋池那边我派了张经传，讲定一斤油，换7斤稻谷，他负责换购物品的工作。车子去了就可以直接装车。

回家后，把换回的稻谷星夜分发给各家各户。大家欢天喜地的把稻谷，用手工的办法退壳下锅，吃上了喷香的米饭。

这样来回奔波了近一个多月，日夜我都和司机冯祥标在车上度过的。

解决了村民们饿肚子的问题，我就着手组织了造林队，副业队、综合厂认命张育达为厂长。

张育达以前是个包工头，他和葛林坝林林场的厂长熊正科非常熟悉。

利用这层关系，我叫张育达组织了一批青壮劳动力去林场砍树。为农民增加一些收入。

安排坵坊生产队，那里阳光充足，土地肥沃，可以搞杂交水稻的制种工作。

自己制种的杂交稻种，每年可以换几万斤粮食回来。

上里子塘那里山多田少，我就安排村民栽种了山苍子，用来榨油卖，山苍子油是做风油精等清凉退烧药物，配料的重要原料。市场需求很大，供不应求，这项收益非常的可观。

我安排拔岭排生产队，染店下生产队，利用丘陵山坡栽上了茶叶林。和刘家坊的茶叶林形成了大沽公社的支柱产业。

大沽大队，从一个有名的穷村，不到三年时间，村里屯粮近十万斤，茶油上万斤，各种副业的收入加起来的存款，三万二仟元。

从无米下锅，到粮食有存。邻居大队的村支部书记，看到我大队的存粮。央求我借一点给他们度过饥荒，这10万斤存粮，解决了八九个邻村大队的温饱。

昔日和他们一样穷，现在兄弟大队的村支书见了我，都称我一声暴发户。

每次我去生产队检查工作，乡亲们闻风而来。令我感动的是这几个生产队的乡亲们：蝴蝶寨、大坑、仙山下、高斜、罗元锻、王斜、拔岭排、自坑。

只要听说我下队来了，各家各户自发起来烧米果，没有磨子磨粉，就用擂锤擂米都要烧一点米果给我吃，表示心意。

我说作为一个共产党人，带领大家致富是应该的，你们千万别这样。我没有吃乡亲们的米果，他们便流着泪，一直送我到村口还不愿离开……

一个大家庭，邻里间的总会因一些利益起纠纷，哪家的牲畜？糟蹋了谁的庄稼。谁的儿子恃强凌弱，妄图称王称霸。

我知道后，不仅要让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而且我一定要保护弱者，让逞强者道歉，主动和弱者握手言和。

有一年郑绍森的老婆，因为和丈夫感情不和，郑的老婆和同村一男子偷情。被其老公当场抓获，扭送到我的面前。女子羞于见人，有轻生的念头。

我把双方男女叫到面前，耐心的劝说调解，刚好那年，村里要派人去搞大兵团，去洛口团结水库干活。我把和女子出轨的那个男子调去洛口水库工地干活。

用语言解开了女子的心结，最后把这个事情平息了下来。

两个家庭都没有发生家破人亡的悲剧，他们为此心存感激。

1978年，县里为我颁发了优秀村支书的奖状。同年获得了江西省优秀共产党员的光荣称号。

6

1979年，时任大沽公社分管企业的乡长廖方积。目睹了大沽大队的变化，惊讶之中找到了我。

他对我说：大沽公社财政还是赤字？我这个当乡长来向你取经。不仅要向你取经，而且我还要你这个人来出山助我一臂之力啊！

我要你来挑乡镇企业的担子，挑农机站的担子。把我们大沽公社的企业盘活来。

经公社党委三级领导班子的研究决定，任命你为三结合的干部。正式任命你为公社副社长，乡企业办的负责人，农机站的厂长等重要职务。张邦就同志，你肩上的担子光荣而又重大啊！

廖乡长的决定让我感到很意外，我是舍不得离开我苦心经营的地盘。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我又不能抗命。

1979年6月份，离开大沽大队到乡里企业办去上任。

当时大沽大队有21个生产队，他们知道我要走的消息。21个生产队的队长写了请愿书，求公社书记不要把我调走。乡亲们男男女女来到大沽公社，要求上级领导把我留下，继续担任村书记职务。那场面让我泪湿双目……！

调乡镇企业办上任后，我把责任划分到人，谁分管的工作，没做好就找谁。

元月份上任，我打听到抚州某国营企业，急需一批松木板。

我便开汽车装松木板下抚州，从抚州带一车，我们家乡的需要的农用物资回来。

利用柞树，槠树做的梭子木。销往广东，深圳等地。

当年企业扭亏为盈，我用盈利的收入，建起了乡政府的招待所。

在企业办调研，联系生意的期间。我和供销部门，采购部门，百货公司等各部门开始打交道。和这些部门为乡里做生意，联系业务增加乡村集体经济的收入。

当时任大沽公社党委书记的廖和能，对我说：张邦就同志，我要给你加工资，每月给你八十一元伍角，我这个当书记的只比你多八块伍毛钱。以此来鼓励你工作上的突出贡献！

那时，公社一般干部，每月只有三十几块钱的工资。

主管企业的乡长廖方积，更是眉开眼笑。说自己用对了人。

正当我的政治生涯，如日中天的时候。1983年3月27日，小女儿张春莲出生。分管计划生育的乡长，以及有关领导找我谈话，要我带妻子实施结扎手术。否则要以违反计划生育论处。

我心里有私心，生的全部都是女儿。1979年生了儿子涛涛，因为食物中毒肠坏死，抢救无效死亡。农村人总想生个儿子，到老有个依靠。我心里做好了罢官免职的思想准备。

7

早在1982年，我就以我二女儿张小丽的名字到工商所办了一个工商执照。那个年代工商执照很难办，要下放青年才有资格申办。

当时任工商所所长的王家生，右派期间我曾暗中帮助过他家人的生活，他对我印象也好。他把我二女儿张小丽争取到一个下方知青的名额，才顺利的拿到了营业执照。

当年我就叫我大女儿张小林，二女儿张小丽在大沽温盛林房屋边摆地摊。投资300元钱进货牙膏，牙刷，肥皂，卫生纸等日用品卖。

1983年下半年，我因为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免去了党内外一切职务。我便开始下海经商。

当时柴油，机油，供销社的国营单位都弄不到货。我可以搞得到。这个得益于我在企业办期间，在很多部门打过交道，都非常的熟悉。无形之中我做生意的路子，就比常人广了，宽了很多。

一些属于计划外的产品，我可以找到县委书记批条购买。农药化肥我可以从邻县，永丰县进口过来。

永丰主管企业的乡长，还有企业办主任，副主任、采购员。一听到我去了，都叫我是宁都来的大老板。客气地安排我入住当时永丰最大的旅社，林业大厦。

我把从永丰县，进口过来的柴油，肥料调往大沽农资公司。

机油调往大沽农机站。

农药、种子，调往供销社支援农业生产。

当时供销社紧俏物资，像缝纫机，手表，自行车，收音机，我可以从南昌进货到家里来卖。

百花牌的缝纫机，我只卖130元每台，飞鸽牌单车，卖220元一辆。远远低于国营企业的定价，深受老百姓的欢迎。

生意做大了，每年我都会开展消会，就是老百姓口中讲的物资交流。

我的店里，几乎是囊括了供销社里有的，和他们没有的货物。人们可以自由挑选买卖公平。

1985年儿子张晖出生。

从1982年开店到1994年，生意做大了，名气也大了。有些亲戚、熟人，便来开始向我借钱，或者拿货，拿货以后不愿意给钱。

借出的钱或者赊出的账，上门要债的时候他们就会说你是大老板了，还在乎这点钱吗？借钱的时候，人们都很高兴。问他还钱的时候就成了仇人。

面对这种情况，我琢磨着：开店是要老百姓袋子里的钱拿给我，我把货给他，属于被动经济。如何把被动变主动？唯一的办法就是办厂。

可以帮助这些老百姓解决就业难的问题。

他们在农闲的时候，可以做工。我提供 货源。他出劳力，我发工资。既为社会谋了福利，也没有赊欠的经济麻烦。

主意一定，我便开始慢慢从做生意中抽身出来，留意着办厂的事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