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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越来越冷,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天色微暗时我便钻进了被窝。
年龄越大似乎就不在有儿时那么经冷了,不经意间,我竟有十多个年头的时间没有在老家过过冷天了,那时候堂屋旁边有一间碉屋,后来被父亲各种改造成了火房。每每到了冷天,火房变成了男女老少亲睐的地儿。一家子围着个火堆,心里说不出来的欢喜,如遇到周围邻居过来串门子,父亲就会把酒壶拿出来,满上一杯酒,杯子因为长时间的放置会有些灰层,边沿总是有一些黑黑的东西,估计是烟质留下的,还是长时间没有洗的缘故,父亲会先倒上一点酒在杯子里,晃晃、洗洗(尽管再晃可并没有什么卵用)。完后便顺手将洗过杯子的酒倒在火上,顿时火苗窜得老高,一些坐着离火近的人会被一下子惊起,这时父亲就会说:“好酒,还燃得起来,”围坐的人也七嘴八舌起来。笑声总能充斥着整个火房,好生快活。
因为没有分酒器,有时手的力度没有把握好酒会倒溢出来,父亲看着溢出来的酒便会先喝一口,然后传下去,在我们那儿,叫“转转会,”大致意思就是,一人喝一口,一个传一个,转着圈的喝,每当酒传到我的时候,父辈们都会问一声:该喝一口的?偶尔我也会趁父亲没注意泯上一口,这种好奇心害了不少人身体,如今我便就是个例子。
火房旁边还有间屋子,用现在的话来说,算是个套房,和火房只有一墙之隔。听父亲说早年间用来堆放粮食的仓库,其实也没有什么粮食,不过就是些烂洋芋,烂芭蕉芋都是用来喂猪的食物,后来我和姐姐都慢慢长大,便也不再睡一张床,可家里房间有限,这间房子便成了我的卧室。父亲在西北边墙的中间挖了个窗户,垫上几块烂砖头,搭上几块板子,做成了床,父亲是个木匠,自制了一张简陋的书桌,放在那个不规则的窗户前面,要进到我的房间必须穿过火房,墙角便就是门,我便在门上挂了一块布,不是什么特制的门帘,一块掉色破旧的床单而已,每逢节假日回家,我都会把房间打理得很干净,天黑就躺下睡了,有时会失眠,两只眼睛瞪可大,望着屋顶,隐约能看见,瓦与横梁之间的蜘蛛网。
母亲的说那间屋子冬天睡着很暖和,因为旁边就是火房,其实不然,每到冬天,必须等到火房的人全部睡后才能安静入睡,若要提前睡.首先你得经得住火房 一些个大嗓门絮叨;其次你还要经得起烟熏,火房一生火,整个屋子都会被烟熏笼罩,若真睡着,那真是睡着了都在吸烟。
天一亮,早起的人总是第一时间到火房,看火燃起来没有,没有燃起来自然也会去找些柴禾来生火,紧接着,烟雾迷漫,不一会就得起床了,这也为爱睡懒觉的我着实的找了个好法子,所以,一到冷天,那间屋子真的是黑色星期五。
尽管如此,我依然在里面度过了我的少年,乃至成年。
那间屋子唯一的好处就是,方便,老家冬天很冷,早上起床和晚上洗脚总喜欢端着盆儿到火边洗漱,晚上洗完后烤烤脚转过背就能爬到床上,早上起床后能在保持被窝余热的同时第一时间到火边,完成比较良好的过度,当然这种方便也只是于我而言的。
慢慢的我已长大,但那间火房却给了我太多太多无法忘怀的事,在这个很尴尬的年纪,我落下的实在太多了,期待每天就这样安静的度过,可是时间它不是供我来等的,每天除了要应对不间断的新事物发生,最主要的你要熬着,熬着看书、熬着病痛,熬着生活。
没有什么比一个人对自己自然真实地说话,更为令人安全。语言此刻提供的是一个感情的凭证,代表着延展,代表着继续,没有完结。
只是我常常觉得很多话无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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