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转变愈快,被人们忽略的史实愈多。若当时的人不予以记载,则后起的人更无从知道,无从了解。这种忽略和遗忘都是人类很大的损失,因为在不断的历史的过程中间,以往的经验,正是后来的教训。——罗家伦《西潮》序
重看贾导的《二十四城记》,片中的“买手”即现在的“做代购的人”,现在表达类似的购买方式的词语还有“海淘”。从电影成片到今年,十年过去,不仅是人们所使用的词语发生了变化,还有更多的变化永久消失在了服务器里,散落在人类记忆的荒原。自主规避和受命删除构成了一条衔尾蛇的首尾。
对于很多人来说出生地是人生所获得的第一个标签,也是一个无法摘去的标签。比起n(n>6)线城市的描述,更喜欢小县城一词,只是如今再偏僻的县城也不免陷入失去自主权而被上级或者最上级全权规划的不安里。
长在已经不会再有扒运煤火车事情发生的年代,却无数次地数过行进中的煤运专列的车厢数。或许是这样的经历,后来看到《观音山》里扒火车的镜头时,生出了往事果然只能追忆的虚无感。后来,便是去年酷暑时节看到的煤矿工人住宿区,这次是一个经典的英雄叙事,也是一个女性的坚持。眼里的泪花和血丝,都是以往的经验,现在的不可说。
我原先的计划只是想写下我对祖国的所见所感,但是当我让这些心目中的景象一一展布在纸上时,我所写下的可就有点像自传,有点像回忆录,也有点像近代史。不管它像什么,它记录了我心目中不可磨灭的景象,这些景象历历如绘地浮现在我的脑际,一如隔昨才发生的经历。在急遽递嬗的历史中,我自觉只是时代巨轮上一颗小轮齿而已。——蒋梦麟《西潮·新潮》
如今只需轻轻滑动一下手指,信息就会源源不断映入眼帘。偶尔在滑动手指时会想后来的人会如何重构或者复现我们的数字人生呢?整理着电脑中那些用手机保存下来的尺寸不一的截屏图片,非常怀念从前保存下来的一些已经不复存在的站点上的网页或纯文本文档,后者整理起来很方便。新式存储介质在可靠性上并没有超过经由时间和灾难检验过的旧式介质,新式介质或许可得到便利的赞许,但是人类学家那本可以随时掏出来做记录的田野笔记不论时代如何变化,可携带的记录工具如何便利,始终是无法被彻底取代的。曾经可以靠吃纸完美避险,现在物理损坏和焚毁的方式仍然有效,依旧可以保证自己周身空间的纯净但并不彻底,因为程序或许会贴心的替你在数据灾备中心保存若干历史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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