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的小路隐没在草丛中,刚开始是稀稀疏疏的杂草,浅滩上到处是冰的残留,秋草黄黄,慌乱的从冰层中冒了出来,像是一个无人管教的野孩子,到处乱窜。
长久的阳光暴晒加上冰冻水渍,有黄土的地方泛起一层白花花的烧碱,偶遇几个铲硝土的人,一铲一铲的收集这些天然馈赠的硝土,当地盛产羊皮,铲硝土的人是带回去熬出硝土,卖给熟制羊皮的人。
常生曾经看见过熟制羊皮的作坊,师傅在大缸内加盐、硝、面粉和水,放入处理好的羊皮浸泡在缸中,每天都去翻动一次,夏天经过7-8天,捞出在太阳下晒干,硝制的皮毛柔软,发出洁白的光泽,常生也是十分喜爱这样的羊皮,那种羊皮大衣他只是看有条件的人穿,自然觉得不同寻常。
常生的新衣服是大姨用新棉花和旧棉花参杂这做的对襟棉袄,外面做了一件新罩衫,御寒自然比不羊皮大衣。当地比较寒冷,羊皮大衣是良好的御寒衣物,尤其像羊羔皮,轻裘薄暖极受大人欢迎,一般小孩是穿不了的。
常生还在回头看铲硝的人,赶羊人趟过草丛,一只野兔在疯跑,似乎像是受到惊吓的样子。逃窜的是一只受伤的兔子,兔子的血嘀嗒在秋草上,这个季节兔子受伤,一定是有人下了套子,这只兔子侥幸逃脱,赶羊的一个人追了追,兔子消失在草丛里。
峡谷越往进走,草茂盛及腰,尤其是黄蒿,此时虽然没有了叶子,但是干枯的枝叉相互交织,密密匝匝的相互报团,只有把它踩到才能移动半步。兔子钻进黄蒿根本无法去追。
常生觉得追兔子的人比较好笑,跑进黄蒿追兔子,想得到一口肉是不可能的。
就在常生好笑的当口,嘤~咻咻,嘹亮,苍凉声音传入耳际。在这冬日里显得空旷的高冷,常生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这声音来自千米之外,直冲九霄,摄人心魄、不寒而栗。
叫啸的身影是峡谷上的一片天空,一只受伤的兔子、一只叫嚣盘旋的鹰隼,猎手似乎闻到血腥味道,饮血吃肉的欲望勾起了鹰隼掠杀的本能。
峡谷上一阵有利的风撑起了鹰隼强劲的翅膀,在这峡谷上空显然是一座空中堡垒。在居高临下的空中俯视猎物,一只受伤的兔子看来是逃不过鹰眼。
常生感到受伤的兔子命运多舛,刚逃过猎人下的套子,又躲过赶羊人的搂草打兔子,这下又被鹰隼盯上了,常生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感受,这兔子怎么和自己的命运一样,接二连三受到意想不到的打击。
常生不由自主的用清脆的少年声音:哟,哟,嘚啾嘚嘚!吆喝了出来。常生的这个声音本来是给奔跑的兔子提个醒,赶快跑、赶快跑,别叫老鹰追上了!
常生的声音在空旷的峡谷中有穿透力,几支羊似乎也注意到头顶上的鹰隼,常生的警示声音给羊也提了个醒,几支小羊躁动不安起来,赶羊的人不由回头看了常生一眼:小屁孩乱吆喝什么!把羊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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