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过话来的时候,我像是在吃鱼被刺卡住了,先惊后痛。
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脏狠狠地胀了一下,像是我特地给你牵了一个气球,被你扎破了,恢复跳动后,我才意识到被你扎到的,是我的心脏。
我很错愕,原来在你眼里我竟是那么不会聊天的人,以至于你要打出假设我是异性早要被你删掉三十遍这样的话。
假如我不爱你,或许这话只当作一次稍微狠些的话,正如你毫不留情地决定发送它来刺痛我——正因我是你不深不浅的朋友。
你没有给我发消息的每个日夜,我都躺在床上,冷过去,热过去,最后都睡过去。
我以为微信的强提醒等同于qq的特别关心,我没有勇气按下它,是因为我享受一视同仁的情况下,一旦有人给我发消息,我迫切期望是你然后打开,发现真的是你的消息时,那种快乐的感觉。
假使开启了,那些听不见你来消息的分分秒秒,会让我更寂寞。
可有一天我终于开启了,发现它是有时效的,很巧的是,你总是在时效内发过来消息。
看视频时突然被暂停,一条全屏提醒横亘在眼前,我无比幸福。
你发来照片,我无比幸福。
和你说了几句话,行行重行行。我溺在里面,等你告别说去睡,我醉醺醺地从交谈里抽离,发现也不过才过了几分钟。
偷爱一个人,爱到语无伦次还是头一次。也是头一次,对方告诉我她讨厌我这样的语无伦次,像个傻逼。
只好假装迟钝,怕你心细到发现我心细到被你这话刺伤。
于是搁下手机,打开书本,想把自己摁进去,揩拭掉那些不知道往哪流,总之没有从眼睛里流出的泪。书里的字一行一行地看,行行重行行。
你好像在心里对我挥手,行行重行行。
我已被喜欢的人用猎奇的眼神盯过。我隐隐约约知道自己不堪,正如刻意摘下眼镜逃避景色,不敢细瞧却也能看见轮廓,你却非要点明。
我的脑子不断追忆和你相处的时光,却只搜刮出一大堆你讨厌我的理由,翻着书页,第一次体会到了文盲的视野。
我不曾停止过想象,变成你希望的标准下的异性的样子,去成为你的恋人。想象你会吻我时惊觉遇见我以后的生平竟可以如此快乐,想到这里,我也为我这样理所当然的设想感到抱歉。
我在你面前,总是很抱歉。
唯一称得上活着的,是偶尔与你交集的时刻,遇见你之前与没有你的分秒,都是在辜负人生,那时的我,都不算存活。
我以前削铅笔是用小刀的,偏头短浅了视野,手指被黝黑的石墨遮盖的伤口渗出血,疼痛在书写时跑出来,才知道伤了手。
而你好像一把美工刀,刀锋过于细腻而近隐忍。我误以为一块石头的心不会碎裂,走近你时被划出了乳白色的伤痕,粉末的血液洒了一地,犹如折射了你皮肤的白的眼泪。
饶是这样的石头,这样的利刃,亦是脆弱的,石头摔下来丢失边角,美工刀早被分割成容易掰断的块状,两个脆弱的人,放在一起竟然也会伤害到对方。
我们情分不抵我对你这样的迷恋,就连你的痛苦,我也要爱上。
我已不能抒情下去。
我只恨我庸俗的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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