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的小学生涯,我转了一次校,转了两次班,童年被砍成了界限分明的三段式。
第一次经历换班级,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我就读的那个年级,当年有两位区级以上的优秀教师,分别担任两个班级的班主任。和我同岁的姐姐就读于其中一个,我就读于另一个。
二年级结束时,我所在班的班主任调到了区内的另一所小学教书,换来了一个“普通优秀”的老师。
我妈妈在感受到两个班主任带的班级的差异后,果断把我换到了我姐姐在的班级。
已经在原来的班级有了好朋友的我,仿佛处于班与班的夹缝处,所幸和两边相处得都不错。只不过,“普通优秀”的班主任似乎一直都不太喜欢我。
第二次换环境,是在我小学五年级的下半段。不知我爸妈私下里怎么研究的,当时家里经济条件还不太好,但他们俩还是坚定地把我从镇上的小学转到了市区里的学校。哪怕代价是买房子时东拼西凑的外债,和他们俩分别延长了2倍和3倍的通勤时间。
现在想想,那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自卑且昏暗的时间段。
一个从农村转到城市的女孩子,胖,满脸青春痘,听不懂周围人聊天的话题。上学时不说话,放学时一个人待在小饭桌等着爸妈接我回家。据老妈说,那个阶段我偶尔会哭着想转回原来的学校。
这种自卑慢慢地消弭在了不断提高的成绩、聊得来的老师、逐渐多起来的朋友中。
但说实话,现在我还是能回想起当时那种无助的心情,不明白为什么父母非得把我扔到一个全新的环境里。
这种不明白和现在他们对我死活要待在北京,甚至还想满世界乱跑的不理解,如此相似。
等我慢慢长大后,忽然了解了父母当时那个艰难又坚决的决定,对我的人生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转到市区里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术业有专攻,班主任不需要同时负责数学和语文两门科目;原来成绩好的同学不只会死学习,他们有的会弹古筝,有的早早地就啃起了大部头的书;原来清华毕业的家长真的存在,他们的孩子真的能在小学阶段就解开我们数学老师解不开的题......
一个新的、更广阔的的世界,似乎就从这一个个“原来”里,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我踩在了原来从未奢望过的平台上,看溪流涌向大海,雄鹰搏击长空,一轮朝阳缓缓升起,生活从此变了个模样。
所谓平台不同,归根到底,其实是接触到的人群不同。
从小学那次转学开始,我似乎就隐隐地开始了对“大平台”、对“优秀的人”的向往。
在北京生活四年后,所见之人的格局与思考,让毕业回家后的一年逐渐变得难以忍受。故乡的人不是不好,他们朴实、努力、认真生活,但你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就像一个已经足够优秀的朋友,在去北京亲戚家吃了顿饭后感叹的那样:“同样是普通人,北京的普通人和其他城市的普通人,在饭桌上聊的话题都不一样。”
我渴望被有能力的人群包围,我甚至希望我所处的环境中,每一个人都比我更优秀,我想像海绵吸水一样吸收他们身上的优点,开阔格局,看得更加长远。
这种渴望与外界将对产生我的评价无关,完全来自内心不要脸的自信的驱动:我相信自己可以做得更好。
老话常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这句话也是要分人的。
有的人在能够补充自信的环境中,可以做到更好。但更多的人,将沉溺在“周围人都不如我”的假象中,裹步不前,逐渐泯然众人矣,永远只能做一只鸡。
我害怕自己的惰性,情愿先走到“凤尾”群中,给自己一个能成为“中凤”甚至“凤头”的机会。
愿我永远不被假象所同化。
*注:图片来自网络,侵删致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