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放假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来到图书馆充充电,找几本自己喜欢的书来阅读。
正值午后,阳光温暖和煦,使人心情也格外欢畅。
找到一个阳光倾落的位置坐下来,虽然人很多,但找到了这样一个绝佳的位置,还是值得暗暗窃喜一下的。环顾四周,都是学生人群,我的对面是四个高中生般模样的女孩,正安静地做着题。这场景,恍惚之间想起了自己曾经在高中时与她们有过同样经历,却也在一瞬间着实感到颇为亲切。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也许说的就是此般光景吧。曾经走过的求学路,又有后来的学弟学妹踩着我们的脚印走过去,只是在这条路上我们每个人却走出了不同人生罢了。
回想起来,真的是在某一个瞬间,我感觉再也回不去了。
在一次非常偶然的机会之余,因需要办理个人相关手续,回到高中母校,真正意义上作为一名毕业生的身份。那时,夏暑还未散去,作为准高三党的同学已经提前进入备考状态。进入教学楼,班级与班级之间贴着奋斗标语,走廊外没有一个学生,只回荡着文言古词以及英语单词的读书声,走在走廊间的我已经感受到一种紧张的压迫感。我悄悄地瞥一眼教室,全部的同学都直立立地站着读书,我想,也许,这就是一种决心吧。从他们身上能够找到我们曾经处在那个时期的影子,怀揣着梦想,肩负父母与老师们的期望,承受着太多太多来自外界和自己给予自己的压力与痛苦,却依然怀抱高考必胜的决心。这些我们切身体会过的,他们将同样会像经历炼狱一样经过,正如没有哪一条成功的路上不布满荆棘一样,也真的很像凤凰涅槃后重生的这个过程。
经多番的到处询问,终于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办理手续的主任,我远远的喊住他,“老师,请等一下!"他转过身来,一直盯着我,满脸严肃与潜在的愠色,我已经猜到了他的潜台词:“现在是读书时间,不好好读书,找我干什么?”我略感拘谨地解释了一番,终于弄清楚我是毕业生,他才拉下脸来和我谈论办理手续的事。
走出校门,停驻回望,心里默念着:“我真的毕业了......”可在那一刻,我惊讶正在感伤的自己还多出了一种感情,叫留恋。
这是我们曾经最想逃离的日子啊,为什么等真正离开时却又是那样难以割舍?
我当时无法给自己答案。
直到过了很久之后,在朋友圈中发现一朋友的动态,才真正得以启发。那是关于她到以前的高中母校去接放假的弟弟,继而引发对学校种种感慨。有人嫌她没事瞎怀旧,无病呻吟出一大堆“酸”句子,实在很无趣,可我并不这样觉得,只是自己突然感同身受般理解了她那刻的心境。
因为 那里汇聚有我们最为真实的喜怒哀乐,纯粹的为了一个目标努力起飞的日子,开心或难过,却还是难以忘怀。
忘不了,每次在等待成绩单放出的害怕心情,等待成绩出来后的或满心欢喜,感觉好像天空都明朗的那么美好,呼吸一口空气都觉的很幸福的纯粹;或悲伤抑郁,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即便难过的想要放弃,可在第二天清晨,却还是拾起了课本......
也不会忘记,我们曾无比嫌弃的学校生活,还有再也找不到关系像这么铁的你们。每放学后像饿狼奔向食堂的学生群体次次上演人口大爆炸,以致于总是找不到屡屡“失踪”的你,每次找的抓狂之余都恨不得张贴一下寻人启事;每次吃饭时都会与你谈论“食堂阿姨叔叔跟卖土豆番茄的菜贩是亲戚吗”之类的问题,也总在打完饭之后,自己发现吃不完,提前快速洗完筷子,等你洗筷子勺子之余,趁机把米饭多倒一点进你的碗里,说实话,我确实不是好演员,看见你望着自己碗里米饭,吃惊的表情,瞪圆的双眼,实在是忍俊不禁,每次都被自己表情出卖,于是,餐厅的同学总是另类地看着我们就这样往对方的碗里倒米饭......回过头来看,好像生活真的因为某些人的出现变得明朗了许多,使得“黑暗高三”的黑暗都逊色了几分。是的,这一种情谊真的是很奇妙,因为我们经历着同样的事情,怀着有同样心情,这样的日子一起陪着彼此走过.....
最难忘的,还是曾经的那份情结。一叠叠的卷子、练习册、模拟题在我们书桌上堆成小山,抱怨着做不完,但还是不停笔地做着,抬头就看见黑板上方的标语:生前何必久睡,死后何以长眠。黑色幽默却也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惜时,然后卓有成就。一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每天都在经受考试的“轮番轰炸”,考试已经成为比吃饭还正常的事情。拖着疲惫的身躯,看着彼此的黑眼圈,心领神会地苦笑着,也并不觉得自己做的足够好,因为总有人比你优秀的同时更勤奋,而我们想做的就是多进步一点点.....
辛夷坞说,当回头看时,一切才有了意义。用完的大堆替芯好好保存着,舍不得丢;圈圈画画,红笔修改过的成套试题在高考后都舍不得卖掉,对妈妈撒谎说,这些还有用,即便这辈子这题再也不会做第二遍,即便它们此刻如废纸品在家里闲置着,可在我心里这些都是我努力过的痕迹啊。
也许,此刻正在奋战高考的学子会羡慕我们的自由和可以大量自己支配的时间,而我们即便回不去了,也会羡慕他们痛并快乐充实的高三生活,还有他们敢于做梦的青春。也许,在某个安静美好享受阳光的午后,我们会发现,曾经有多少个痛苦的清晨才换来可以享受美好生活的资本,但一切,都很值得,不是吗?
他们,此刻要做的是执著地一直向前走;而我们,会回首,然后带着曾经的这份热忱拥抱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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