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尼斯专题】再踏撒哈拉—天行者的故乡
突尼斯是世界上少数几个集中沙漠,海滩,山林和古文明的国家之一,这里多文明不断更替和融合,无论政权怎样多变,也依然维持着平和稳定的生活状体。
距离昂克艾日迈勒不远,在马特马他沙漠的深处,还隐藏着一处幻想之城——莫斯·艾斯帕,《星球大战》天行者的家乡达度尼星球的外景就取自于此。想象家将古老的圆顶房屋与现代火箭结合在一起,在戈壁中圈出了一片脑洞大开的家园。
再次踏入撒哈拉,你不会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进入撒哈拉沙漠的腹地了,只因为这里根本没有路,这里有的只是沙子,堆成金字塔般高的沙丘和随风流动的金色粉末。而这些“地球上最不适合生存的地方之一”的长住客,总是在各种地方和场合彰显着它们的存在感:你的食物里、鞋袜里,甚至指甲和耳朵里都会有这些不速之客的踪迹。事实上在我离开撒哈拉沙漠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仍然能从身上找到星星点点。
而当时的我,除了欣赏两边不断消逝的沙丘之外,还在为车上没有装导航系统而忧心忡忡。“如果你足够有经验,那么撒哈拉对你来说就并不危险,沙漠对我来说很熟悉,我就像读一本书一样读它。”
开车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和我说。也许是司机的自信给我些许安慰,也许是四周不断升高的气温让我连担心的力气都没有,车窗外或高或矮的沙丘成为我视野的主角,并且成为我脑海中堂吉诃德大战风车这样荒谬场景的“演示场”——毕竟撒哈拉沙漠太大也太空旷,在这样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所有的想象力反而得到最大程度的激发。
撒哈拉沙漠些许的植物让人感觉到了荒芜之地的生机,但所有的宁静都被轮胎打滑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车辆裹足不前给打破,第一次置身荒漠的我陡然不安起来,一想到自己身边四面八方都是不毛之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带的粮食能支撑自己活多久。在司机的招呼下,所有人下车一起把车推出沙坑,不过一切并没有那么顺利,在我们返回车上后,轮胎仍然不断空转。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甚至于盘算着要不要像贝尔·罗杰斯那样开启荒野求生模式。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把蝎子当点心的时候,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伴随着车内的一片欢呼告诉我不用再幻想了。
每个人的心目中,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撒哈拉。那片干涸浩瀚的沙漠里,有着一种说不清的神秘,从撒哈拉的门户——杜兹出发,深入突尼斯境内的撒哈拉腹地。经过将近4个小时的跋涉,在根本没有任何道路和指示的沙漠里,可爱的司机终于把我安全送达了撒哈拉腹地的住所——火星营地。
当车行驶到一个沙丘顶端时,山谷中一片白色的帐篷营地映入眼帘,这时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西方的天空撒满一条条橙黄色的光带,那极具震撼性的色彩配合着脚下撒哈拉沙粒的包含阳光热情的温度,提醒着我正处于一片不毛之地的腹地。
这是由60顶帐篷组成的沙漠酒店,颗颗珍珠般洁白的帐篷散落在金黄色的沙漠中,不是孤独而是璀璨。对于长途而来的行者,这里简直是天堂。帐篷内,是传统老式的阿拉伯厕所,木屑的香气淡淡地飘荡着;帐篷外,是白布铺桌的音乐烛光晚餐。羊肉汤,金枪鱼沙拉,阿拉伯烤饼,焗羊排,红酒,欢笑声,在这空荡如穹的世界里升腾、荡漾开去。
虽然设施相对简陋,但是想想在大漠深处搭建如此规模的营地实属不易,一个厚实的粗布帐篷在夜里能为你抵挡撒哈拉的风沙和寒冷,也让你真正体会到了水在沙漠里的珍贵,即便是洗脸也不忍心把水龙头开大,这一夜和你作伴的只有满天繁星和撒哈拉寂静的沙丘,一切浮躁的现代文明都可以抛之脑后,没有电更没有手机信号,取而代之的是几个人围着一堆篝火看着厨师演示著名的焖罐羊肉和埋在撒哈拉的细沙中烤出来的饼。而伴随着这一切而来的是带有永恒感的自由,在傍晚时看着自己的影子随着太阳西下长得像巨人一样高。在夜晚躺在沙地上(但只能是一小会儿),沙子还记得中午的艳阳并带有余温,看着帐篷酒店生火做饭的轻烟飘向星空,消散无踪。
我在天亮前就起床了,喝过加了小豆蔻的咖啡,在睡意还在脑袋里盘旋的时候起身离开沙漠,我没有办法判断我们是什么时候离开沙漠的,而且用不了多久,沙漠的风不断吹拂着沙子覆盖在我们行驶过的车辙上,也就不会有任何我们来过这里的迹象。
清晨,太阳从天边升起,我早已架好相机,等待美丽的沙漠日出。硕大的帐篷此时如朵朵白云,错落有致地排布在沙漠中央,四周高耸的沙丘,是他们最好的保护屏障。一只白色骆驼,就这样神来之笔似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阳光投射下根根金针,照亮了整个撒哈拉沙漠,也让它无处躲藏。
“我曾经到过一个地方,到现在还无法忘记,我想带着我的爱人到那里去。在那里,有时你会感觉自己和月光融为一体,成为无比广阔和伟大自然的一部分。住在那里最好不过了,你会感到伸手就可以摘下天上的星星”。火星帐篷酒店,不正是电影《一夜风流》里描述的那处身心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世外桃源吗?或许你去过很多酒店,但是位于撒哈拉腹地的火星帐篷酒店却会让你体验独一无二的感受。
要体验撒哈拉的精彩,可以换乘越野吉普车,挺进沙漠腹地,一路上会有非常刺激的冲沙体验。阳光洒在曲线温柔的弧形沙丘上,满眼娴静温和的光芒。据说这里每天晚上的阵风,会将沙漠表面的浮沙卷起,所有车辆轧过的痕迹都不复存在,第二天清晨,只留下层层叠叠的沙纹,和不断变换位置的沙丘,就像处女地一般,诱惑着探险者重新留下自己的足迹。
经过4个多小时的连续行驶,在热风中直抵撒哈拉腹地时,向导指着空旷沙漠里一些造型奇特的帐篷,告诉我即将来到火星,我心里激动不已,因为这地方给我的第一感觉,确实太“火星”了!Timbaine在柏柏尔语中,被称为“远处便可看到的山丘”,火星帐篷酒店便是建造在这里。这家全生态的游牧民族似的酒店由60顶星星点点的帐篷组成,是热爱沙漠的探险者乐园。推开帐篷的卷帘,贝都因人式的柔软寝具,柏柏尔地毯、烛台,为节约珍贵水资源而准备的铜质洗手盆,还有特色卫生间,一切都以天然生态的方式进行
来到火星帐篷,其实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早晨懒懒地看日出,晚上懒懒地看日落。除了享受这儿的阳光、沙丘外,几乎可以将整个世界遗忘。清晨,一缕阳光偷偷地从幕帘的缝隙钻进来叫醒我,拉开幕帘,就是一幅绝美的风景画:晨曦中的撒哈拉,由不得你不立马起床去与大自然亲近一番。我爬到最高的一座沙丘,安静地看太阳给沙海覆上一层金。在我眼里,那风蚀过的每一粒沙子,都是有灵魂的。何其壮美,这撒哈拉的日出!在火星帐篷,最触动我灵魂的,除了壮美的沙漠风景,还有那些不被打扰的短暂时光。有一片沙丘供跋涉、有一片日落属于我、有一个帐篷可独享这所有的一切,都恰如我期待中的人生,有美好的片刻安宁。或许,撒哈拉真的是火星。
夕阳西下,撒哈拉的落日有着致命的魅力,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玫瑰般的色彩美得令人窒息。火星帐篷的伺者已经在沙丘上铺好毯子并准备好美酒,我坐在上面,看夕阳一点点染红天边。夜渐深,伺者把篝火点燃,表演起了“炭火上烙饼”,把面饼直接插入炭火与黄沙之间,不一会儿饼熟透把沙子拍干净便可以食用了,原来沙漠里的篝火从来不只是为了热闹和浪漫。篝火之外,撒哈拉寂静依旧,随便找块平坦的沙丘躺下,能看到天上的流云慢慢远走,原来时间在沙漠以这样的形式存在,而不知不觉,身上已被一层细沙覆盖。望着头顶明亮的月和闪烁的星,聆听风声,享受自然与宁静,竟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令我难忘的还有火星帐篷的晚宴,在摇曳的烛光中开始,在撒哈拉传统美食的香气中进行,无限满足。晚餐后,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取暖,在明晃晃的星空之下,异域的音乐伴奏中,我也被当场的气氛所感染,跟着音乐载歌载舞。最后,沙漠之夜的高潮时刻来临,篝火骤灭,眼前全都是星星——竟然是银河!火星帐篷之旅是一场视觉的盛宴,至今,我对突尼斯的怀念,就如同这灿烂的银河一般,伴随神秘的阿拉伯音乐翩翩起舞,熠熠生辉。
如果说除了一望无际的黄沙之外沙漠有什么让人惊喜的地方,那么就是绿洲了。作为撒哈拉腹地最为著名的绿洲,托泽尔附近的歇比卡会给在戈壁中穿行的人们带来无限希望。除了盛产椰枣之外,这里为人所知的真正原因要算是《星球大战》的取景地这一身份了。这里如今仍然散布着当年拍摄时留下的场景和道具,矗立着的发射塔不禁让我想到了电影中那个荒芜的塔图因星球——天行者的故乡。
“没有人在过过这种生活后,还是原本的自己。
不管再怎么隐瞒,他都会带有沙漠的印记,那是每个游牧民族都有的印记。这片残酷的大地有种魔力,任何宜人的气候都难以匹敌。”
——威福瑞·塞西格
突尼斯有着阿拉伯人精致的面孔、希腊式的蓝白小城、古罗马的宏伟遗迹,法国式的浪漫慢生活……时间在这里驻足转身,留给了突尼斯人碧蓝如玉的海天一色、浩瀚如穹的无垠沙漠和平静祥和的普通生活。
再见,天行者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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