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时候班里有一位同学和我关系颇好,我们俩算是一对伪文艺青年。当时我从县图书馆借来了一套厚厚的《西方近代短篇小说选》,下课时间她和我常凑在一起头挨着头一起看。
我就是想和你分手了(文学孤独症者的自画像)现在想来那时候果然民风单纯,人和人之间也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就这样一起看了半年书,竟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当然我的意思也不是说非得要发生点什么才好。我向来少年,脑子里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不良想法。只是连一丝丝的基于好感而产生的情愫也没有,还是令人稍感遗憾。半年后这个女孩突然不再和我一起看书了,转而奔向了邻班一个个子高高,篮球打的好好的男生,于是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蹲在墙角处看着那套西方近代文学选。
我就是想和你分手了(文学孤独症者的自画像)看来文学终是寂寞者的专属。虽说它有可能给你带来财富、名望与佳人,可那是概率极低的事件。对于芸芸文学爱好者来说,它只是消解杂绪,宽慰心灵的镇痛剂。只能缓解,却永无法痊愈。更多时间里,文学只是内向敏感的你躲在角落里自娱自乐、自怨自艾、自嘲自讽、自我肯定与否定时所紧紧拽着的一捆稻草而已——很紧也很松,牢固却又不堪一击。
尼采说,今天你是一个孤独的怪人,你离群索居,可终有一天你会成为整个民族。这句话常作为孤独症者自命不凡,自吹自擂的工具,幻想着有朝一日臣服众人,成为群人瞩目之所在。在我看来尼采说这句话时一定充斥着精神意淫般的猥琐与自负。孤独就是孤独,不用刻意拔高或者赋予憧憬。加西亚.马尔克斯才说到了我们的心底——“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热,最坚贞的爱情,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我就是想和你分手了(文学孤独症者的自画像)国人喜欢“意义”,趋赴“认同”。文学孤独症者稍有不同。我们批判“意义”,却又骨子里一根筋的寻求“认同”,特别是自我的“被认同”。这是一个荒诞的现实。荒诞演变的结果就是一方面“文人相轻”,另一面却又“惺惺相惜”。而“相轻”与“相惜”综合作用的结果必然又是无法穷尽的孤独感的放大。
孤独症者伤春悲秋,看见飞鸟的梦。他们夜间流泪写下诗句只因为隔窗飘下的一片秋叶。他们把自己笼罩在文艺的幻境里悲喜交加。而这在旁人看来一文不值,甚至有点神经质般的可怕。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像你无法治愈这个时代,无法躲避无处不在的浮躁与拥挤。更无法给予旁观者一颗细腻的心。
我就是想和你分手了(文学孤独症者的自画像)文学素来与时代格格不入。因为它的本质排斥谄媚。可它又必须通过浅显的谄媚赢得适当的空间与时间。否则它无法行走。这是个讨价还价,自我治愈的过程。就像孤独症者对女人说话,甜言蜜语与言不由衷在他们身上一点都不矛盾。都是真话,又都是假话。是情种也是孽债。
当文学与孤独相遇,是败落,也是升华。是无穷小也是无穷大。是庄周梦蝶的洒脱,也是固步自封、作茧自缚的无力感。文学孤独症者有时非常令人讨厌,连自己都讨厌自己。矫情到令人作呕,令人发指。可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最后他们总会找到释然的渠道,并游刃有余的洒下几滴眼泪,写下几行臭字,并获得一种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的满足感。就像一个胖子,酒足饭饱之后轻拍着肚皮,十二分的陶醉。
我就是想和你分手了(文学孤独症者的自画像)最后的结尾直接点,别总是拐弯抹角,伤春悲秋,黯然神伤,自哀自怜。想到某年处的女朋友,分手时她多洒脱——我就是不喜欢你了,不想要你了,我就是想和你分手了,爱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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