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过两天去北京哈。”
“你跟谁一起去？”
“和几个同学。”
“要得，趁X×现在还没成家，到时候他毕业做事谈了女朋友，你就没时间到处去玩了。”妈，心里总是想着他人，唯独忘了自已。
“他不用我们管的，他自已有他自已的安排。我们养他那么大了，还要围着他转就不象话，你老人家放心哈。”
“来，洗刷刷洗刷刷。〞帮母亲一边搓背一边说笑话。“你还总是笑得起来，一点用都没有，×××，X×X他们比我年纪大，他们谁麻烦儿女，都是自已照顾自己。”
“可以啦，你有这样，要感谢老天爷啦，有的老人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你至少可以自已吃饭，可以说话，可以自己在屋子里走动，好多都不如你的。”
“没用，老天又不收走。”经常和老妈说说笑笑，反而生死的话题也可以笑着说。
“不能那样想哟，至少让我们多看你几年，不象老爸那样一下子没了，养了一场，没尽到孝心，哭都没有眼泪。养了四个，不容易哟，现在吃穿住条件好，看看这世界变化也是值的。”
“我倒是值的，飞机也坐了，玩也玩了，吃也吃了，沾你们的光。〞有一句没一句，无边际。
“叫XX毕业就回来送给我看一看，不然死了还没看到他。”儿子好几年（疫情学校老是强调少走动）没回武汉。天黑了，姐姐收摊回了家。
“你怎么又在说死？你在我这里天天有剪毛豆，帮了我的忙。你以前帮我带孩子，我现在照顾一下你是应该的。”二姐哪里真的用妈剪毛豆，用心良苦，让老人家有存在的价值感。“哪要说，我是帮××多一些，那个年代，你们这些孩子，哎……叹一口气，那时去田里干活，可怜，把他锁在家里，哪里是照顾？”
“那个年代不都一样。就是锁在家里也帮了我的忙。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还没起来，你就挑一担柴送来了。”姐姐记忆中全是父母的好，可妈说她不记得那些，妈记得的是把孩子锁在家里，带孩子去干农活，孩子翻到农田去了，去池塘洗菜孩子玩水差点淹死。无论多忙，讲讲从前的事，母亲总会感慨“没想到社会变这么好。”
“所以，你要好好活。”
“你们几个，就是老三一点都没帮她。啥也没给她。”
“她要你什么，她啥都有。”二姐说。
“那没办法，你心里装着是你儿子。”和母亲经常开玩笑。“那倒不是，你跑得又远，×X又小谢×X几个月，我在他们那里走不开。谁叫你不错开。”
“哪你知道我嫁到哪里去了吗？做了新房子接都接不到你。前几年去还去的了，现在真的去不了。
“广州去了，看到安顿好了就放心。”天下的父母心里总是百分百装有儿女。
与母亲有一答，没一句的讲讲从前。在八十多岁的母亲那里，即便你早已成家立业，也做了母亲，可是你依然是她需要叮咛的孩子。
“老妈，我刚才同你说我要去哪里？”
“北京，天安门。”她压根就不知在何方。母亲的天地，很大，很大，也，很小，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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