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四）
文 \ 陈李芳
周氏侍从周小哥已顺延成了张继保的随从。周小哥认出了张元秀夫妇，鼓励二人上前认亲，还打算自掏腰包找轿子送年迈张元秀夫妇回乡。
张元秀夫妇设想了无数个与儿子相认的美好场面。张继保听得一声“儿啊”，便认出养父母，怕乞丐父母惹他人笑话，又怕薛家正妻知道此事断送自己前程，于是纠结再三，仍然狠心不认。
“你忘了，夏日里，爹彻夜为你驱蚊打扇；你忘了冬夜里，你的娘胸暖双脚让儿眠。你忘了，豆腐挑挑着你街巷转；卖了钱，爹买包子让你餐……”
“儿啊儿，连声唤，这声音换你多少年。为寻你我眼泪流尽哭瞎双眼，为寻你沿街乞讨受尽艰难……”
张元秀夫妇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不曾感动养子张继保，却一次次湿润了我的眼眶。
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一 一浮现。父亲的威严自不必说。只是，他亲手为我们做精致玩具的画面在我眼前浮来飘去。想起生病那年，父亲在煤窑黑白两班接着上，几乎不眠不休的艰难；想起我考上大学那年父亲不露声色的欣喜；想起自己当初不管不顾……
张元秀夫妇不被相认，只是被养子张继保赐二百铜钱，十三年的操劳，十三年的含辛茹苦，十三年的亲情被辜负，最终气绝身亡。张继保则落了个五雷轰顶下场……
我若有所思，与荷老师挥手离开。舞台上大雨倾盆、轰隆隆雷声仍历历在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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