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垂柳,一群白鹅。
那是清晨,那群白鹅里昂首挺胸,姿态优美地滑行。岸边的还有两三只,摇摇摆摆,磨磨蹭蹭。王羲之看得出神,不忍离去。他仿佛看到了那浮在水面上,“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字体。
他求道士能把这群鹅卖给他。道士说:“倘若右军大人想要,就请为我书写一部养生修炼的《黄庭经》吧!”王羲之用半天的时间抄好经书,如愿以偿。
宋初的和尚惠崇就作了一幅画。
他身后有19年吧,苏东坡出世了。苏东坡看了惠崇的画,就写了首题画诗,原题叫《惠崇春江小景》,后来不知谁给改成‘晚景’了。那首诗写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春江水暧,鹅也是知道的,是不是惠崇画得不清晰,或者是东坡先生把鸭与鹅看成一样呢?
后来,骆宾王七岁了,他看到那群鹅在曲项高歌,红掌白毛浮在绿水青波之上,他就连呼三声“鹅,鹅,鹅,”,那声音清脆而兴奋。
那群鹅优雅游来。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时光一拔拔开过去,甚至没有留岁它们呼啸的声音。我曾经想留住那群白鹅问一问,你平平滑滑地要游到哪儿去?穿过如梦的薄雾,它们抛过来的却是一声声神秘而飘扬的高歌。
我们不知道它们会游到什么地方?多事情我们都没有办法知道。我们不能重归帝王的宫闺,不能重返英雄的战场,没有什么能封存岁月每分每秒的真实形貌。
如同那些著名的人物,那些美好的事件,到头来,都只是留下了一个个简单的符号,李白就是酒,苏轼就是月,司马迁就是受辱,陶渊明就是那个种豆南山下,悠然见南山的模糊身影。
岁月之河潺潺而流,从远古流来,向永远流去,千顷波涛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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